刺客被捆住,丢在院子里,府兵审问了一晚上。他们来自天源教,奉上头的命令来杀驸马裴琛,杀了裴琛,他们就可以成为副教主。
天源教是新起的门派,瞬息间吸引了许多百姓,天源的意思便是天之源头,噱头很大,许多江湖人争相恐后地入教。
他们先买下宅子,就是为了抢先。不仅他们,还有许多人在来的路上,为了副教主的位置,都会来杀周朝驸马。
溧阳看完供词,又看向被绑住的五人,略微一想,唇角微勾,吩咐下属“先看住,将密道堵上。”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一人无法定夺,还需与裴琛商议,正好将人喊回来吃午饭。
客院内婢女不多,过角门就没看到人,溧阳奇怪,入廊下,左右看一眼,依旧未曾见婢女。
她往屋内走,屋内自然没人,时不时有水声传来,她出门找去浴室。
浴室外躺着一人,她吓了一跳,上前喊人,婢女昏迷不醒,她有些慌,惊慌失措的喊人。
浴室内的人匆匆开门,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衫,伸手将溧阳拉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裴琛顾不得冷,上下打量着怀中人,面色慌张,溧阳按住她在自己身上摸索的双臂,“你门外的婢女怎么了”
“怪脾气的下属来了,我将她赶了出去,多半是她将人劈晕的,你没事就好,我换身衣裳。”裴琛心砰砰乱跳,险些软了腿脚,好在浴室内暖和,她又重新钻入水中,背对着溧阳,磨磨蹭蹭地擦洗。
她背对着人,水面上只露在脊背肩膀,皮肤白皙,经过热水的浸泡后透着粉妍,水珠从肩际滑下,滑过脊骨,滴答落入水中。
温水清澈,水下光景清晰可见,溧阳低眸就看到了,眼皮微微跳动,心跳也快了。她转身,故意找话题避开“昨夜来了刺客。”
裴琛抬手擦拭自己的肩膀,闻声后点点头,水声滴答作响,柱上裹着水珠,缓缓下滑。
溧阳看着柱子上的露珠,心猿意马,“天源教的人要杀你。我想着不如将计就计。”
裴铭经历过上一世,必然将裴熙当作最大的敌人。裴熙取代裴琛后,但身子一直不好。裴铭迫切盼着她亡故,若真按照他所想,裴琛亡故,他便毫无顾忌,是不是会举兵入京城。
裴铭心思太深,手段阴狠,心思也极为缜密,短短大半年间就有了这么大的势力,再给他几月时间,她害怕难以控制。
不如刺激一下,且看他的反应。
一颗水珠越落越大,最后不堪重负,啪嗒一声砸得粉碎,溧阳心口一跳,急忙看向裴琛。
裴琛依旧背对着她,低头擦洗手腕,也不知哪里脏了,就是拼命的擦。她绕过去,至裴琛面前,将裴琛的身子看了透。裴琛瞪她一眼,捂住自己的胸口,“你怎么、怎么看了。”
溧阳本是担心,被她这么一说,心里的羞赧被掀了出来,脸红耳红,以前也看过之类的话着实说不出来,唯有红着脸问“你怎么还没洗好,这么大的事情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你都说了将计就计,何需我来紧张的,你要么闭上眼睛,要么脱了衣裳进来。”裴琛深深吸了口气,不肯示弱,鼻尖涌来梨花凛冽疏冷的香味。
溧阳后退几步确认裴琛抓不到她,“你怎么像无事人一般”
“我有你呢,不害怕。”裴琛慢悠悠说道,自己费心换来的局面,为何要紧张呢,开心才是。
将人捧到最高,再狠狠摔下的滋味,最让人激动。她笑了笑,朝溧阳袖口看去,那只莹白的手死死抓住袖口上花儿,“你害怕了。”
未曾经历过那段日夜杀戮的数月,是该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