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架是不成的,她也不想伤她的心,她后退一步,说道“我们一道回去。”
明浔迟疑,裴琛继续说道“你选一个。”
“好,一起回去。”明浔爽快答应了。
“等下,我好像上当了。”裴琛后知后觉的喊停,“你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明浔笑意深深,“你说的,我自然要答应的。”
“不对,你故意挖坑让我跳,你没打算一人回去,对吗”裴琛恍然大悟。
“我本打算回京解决京城内棘手的事情,不能躲在你的羽翼下。可你不肯,我就让皇甫仪先回京去了。这回,她游说有功,许多江湖人士投靠大周,她回去后,再添一功绩,相位正是适合。”明浔亦有道理,“待你回京之际,亦无难事。”
“还有,北道河传来消息,那群江湖人领兵,犹如一盘散沙,与赵康意交手后不过半月便散了,难成气候。”
与前世相比,这些人资历差了些,都是些二十岁左右初出茅庐的小辈,哪里有多年后积累经验的中年人厉害。
裴铭被眼前的局势迷蒙了眼睛,总觉得自己找到前世的人,裴琛一死,他便无人能挡。
权迷了心窍,裴琛的汤太过鲜美。
裴琛趴在床上,双手托腮,斜望着明浔“说到底,你还是挖坑让我跳。”
“你说是,那便是,接下来,我希望你好生养病,待你身子好些,京城的兵都交给你。让你做最体面的统领。”明浔嗔怪道。
“你的汤可真甜。”裴琛叹气,话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安心养病。
裴琛被自己说服了,舒心地爬坐起来,一动,床尾处传来叮咚的响声,一瞬间,她愣住了,眼眸深深。
明浔亦是怔忪,两人各自沉默。两息后,裴琛恼羞成怒般圈住明浔的手腕,带入床榻。
铁链响得愈发厉害了,似琴音,催促着裴琛。
裴琛没敢动了,脚腕上烫得厉害,如火烧一般,她瞪着明浔“你不怕被人听到吗响一夜,耳背的人都能被她治好病。”
同样,明浔也如同置于火焰中,整个身子都很难受,情蛊发作的滋味几乎熬不住,火焰在身体内燃烧,徐徐烧毁她的理智。
铁链的声音无法掩盖情蛊,明浔听不到声音,耳畔嗡嗡作响,下意识扬首吻上了裴琛的下颚。
裴琛望着她,冷清清的人儿,冰雪融化,眼眸火热,自己的心都跟着化了。
每月初八,清冷的人抛开矜持,媚态横生,手腕腰肢都是软的。裴琛面对她,本就没有什么意志力,触碰到她的身子,早就忘连自己的身份,翻云覆雨才是她想要的。
失地收复,叛军逃的逃死的死,裴铭亡故,妻儿被押上囚车,两岁的男童由母亲抱着,乖巧的坐在马车上。他的眼睛尤为大,似黑葡萄,闪着光色,眼中似有星辰。
囚车从街道上驶过,百姓见到幼小的孩童,谩骂的话止于口中,唯有一声接着一声的唏嘘,老子谋逆,连累儿子,可惜他才两岁。
御驾在前,听着百姓的叹息,明浔掀开车帘,缓缓地朝外看了一眼,目光沉凝。
若在前世,她必然放了裴氏幼子,可如今,她不会了。
裴琛盘膝坐在车板上,双手揪着脚腕的绳索,天晓得她多想要一柄刀,一把剪子也成。可惜,她什么都找不到,就连往日听话的下属都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