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位坐着的同样是一名军人,两边互相敬了礼,然后司机与副驾驶的人一起将个人证明和允许盖章出示。三名关卡的士兵仔细核对,轮流检查,确定没有问题后,才点点头,气氛终于能稍微不那么严肃一些。
“辛苦了,大半夜的。”戴着冬常服棉帽的男人拉了拉帽沿,对驾驶位的人说了一句,得到不好意思地客套回应。
旁边,一名白皮肤的关卡士兵也正与副驾驶位的金发碧眼的同胞寒暄。
“晚上不是一般不通行么。”抱着枪的男人随意扯着,挥挥手,有几名士兵从他身边经过,手持着或是拖拉着电子仪器,他补充地从裹着厚实的衣领棉帽里钻出个笑,“做一下例行检查。”
“明白的,都跑过多少趟了。”驾驶运输卡车的是有一定年纪的老兵了,他搭着拉下的车窗,“主路那边不是在抢修啊,我们接到的任务比较紧凑,先从这里运过来……”
闲谈细语零零散散地,而大部分人的眼神着力点其实都转在那几名拿着仪器的人员身上,滴,滴,滴,陆续传来安全的确认声,检查人员训练有素,动作相当娴熟,而在走到车尾,见到集装箱上面的蓝色标志时,原本云淡风轻的面色变得肃穆起来。
一寸一厘米,一点一点地挪动着仪器扫过去,密切关注着数值,交谈声听不见了,山路安静得掉针可闻。
十多分钟,总算把卡车队伍检查完毕,末尾的人员打出手势,关卡小长官的男人呼动白气,拍了拍车前盖,“放行!”
重型卡车们重新启动噪音磨耳的发动机,鱼贯穿入。黑夜沉沉,人们回到岗位,声息渐停,男人望着消失在盘山路的车光,敬职敬责地朝对讲机报讯。
“1367号已过。”
“1367号过来了。”
重型卡车特有的低沉响动透过地面震动而来,这支车队已距离通过关卡行驶了近十公里,密林中有寒冷刺骨的人绷起身。
轰隆!最后一辆卡车拐入道口,埋伏已久的异变猝然发动,一块不起眼的山石竟从山坡滚落,数百斤的重物携带能量横冲直撞,狠狠砸进了道路中央,前头的司机下意识刹车,如此引发连锁反应,八辆车悉数停了下来。
“快请求,呼叫支援,有袭……”驾驶的老兵可谓反应神速,那窸窸窣窣的碎石泥沙还未自精准滚下来的巨石上掉完全,他就抓起通讯器,而话才说至一半,砰,压抑在消声器里的枪响,他就看到坐在副驾驶朝夕相处的战友脑袋爆开了。
怔了一秒钟,下一刻尖利的呼啸也贯穿了第二个生命。
百米范围内的山路已彻底乱作一团,然而混乱乍起,数分钟后却又静悄悄下来,只余一地尸体。
十几名穿着紧身作战服的男人极简而有计划地打扫战场。
“神瑾大人,成功了,联军的这支运输队伍已落入手中。”一个面容老态,眉宇却难掩英气的老人激动地对一个女人说道。
被称呼为神瑾的女人穿着与周围活着的人同样的制服,身姿窈窕,她五官柔和,长期尊贵处优,含有一股雍容不变的仪态。
女人怕是刚出二十,青春年华却养出了沉稳的大家风范。她白皙的面容上沾着草屑,她扫视忙碌有序的家臣们,饶是认为不会有场面能吃惊到的她,眼神还是浮起欣慰。
“好。”
周密筹划,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地潜伏三月,在这个鸟不拉屎垃圾一样的狗屁地方去特么地藏了这么久,不负他娘养的傻逼家徽和宗族老不死,终于不是白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