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已是高架桥,下桥后就是军用机场了。司机熟练地打灯驶上空无一人的大桥,后座上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沈酌睁眼一看,屏幕显示是未知号码“喂”
下一刻手机对面传来白晟开朗热情的声音“喂,沈监察,晚上吃了吗我跟岳处长刚吃完烤全羊,给你打包了两块羊腩一根羊腿”
沈酌一言不发地摁断通话。
车内气氛凝重如死。
半晌司机干涩地哈哈两声,他已经很努力缓解气氛了,尽管听起来更像是喉咙肌肉抽搐
“白哥真是时时不忘关心我们申海市监察处啊,哈哈哈”
沈酌平静道“回去查是谁把我的手机号给了白晟,查出来扣发半年奖金。”
“”司机“是”
沈酌放下手机,这时车顶突然嘭
整个车身剧震,两人同时抬头,沈酌条件反射地将手探入外套内。
司机脸色微变“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沈监察系紧安全带,我”
话音未落,一张苍白巨大的人脸从车顶探下来,整个脸上挤着几十只眼睛,透过挡风玻璃齐刷刷盯住了他。
“”
司机瞳孔剧缩,方向盘瞬间打滑,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响,窗外景物天旋地转,前方桥柱疾速逼近
轰
撞击与黑暗同时到来,五感仿佛刹那消失。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回笼,尖锐的疼痛从神经末梢一路吞噬了脑海。
沈酌睁开眼睛,视线因猛烈撞击而无法聚焦,少顷他用力闭眼,复又睁开,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晰。
周围充斥着橡胶摩擦和汽油的味道,车厢挤压变形,座椅上下倒转,耳朵里震出的鲜血一路蜿蜒流向眼角。
车身翻了。
“咳咳咳,”沈酌呛出几口血沫来,喊了声司机的名字,“罗振”
驾驶座上没有回音。
沈酌用力解开安全带,伸手想去推歪斜的车门,然后动作突然顿住了。
车外传来一群僵硬拖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很快从四面八方包围了汽车,透过车窗可以看到柏油路面上的一双双光脚。
那肯定不是活人的脚。
它们苍白浮肿,从脚背到小腿布满了一道道割痕,每道割痕的血肉里都挤着滴溜溜转的小眼睛,密密麻麻、热热闹闹,唰一下齐齐看向了车里的沈酌。
紧接着车窗
砰
防弹玻璃粉碎,几只挤满小眼睛的手争先恐后地伸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