菟裘鸠长出一口气,真是要感谢小麦种植的时间比较早,这才不至于让他从寻找小麦、种植小麦开始。
如果真是那样,他怕是五年之内都吃不上月饼,搞不好十年也不行。
磨面倒也不算难,因为有麸的粮食不算少,粟就有麸皮,吃的时候自然需要将麸皮去掉,而去掉的办法就是舂。
菟裘鸠倒也想过搞个石磨,但这个时代虽然出现了石磨,可推广的进程十分缓慢,因为制作不便外加造价昂贵。
更何况距离祭月节也没几天,石磨根本来不及打造,干脆先用舂把面弄出来。
等出了成品他再要求打造一个专门用来研磨的石磨也算是有正当理由。
菟裘鸠一边让水生去买一些麦粒回来一边纳闷,为什么人们知道将粟的麸皮去掉却不知道把麦子的麸皮去掉呢
等菟裘彦听说他要将麦麸舂掉之后也很疑惑问道“可是舂过后就碎了,那要怎么吃”
菟裘鸠这才了然,看来也有人曾经想过将麦麸弄下去,只是粒食的传统让大家还没意识到面粉是可以吃的。
不过没关系,他就当自己是来传播先进文化的,饮食文化也是其中一种嘛。
放平心态之后,菟裘鸠就看着隶妾去舂小麦。
像是舂米这种活一般都是女人来做,而秦国刑罚城旦舂之中的舂就是对女奴的惩罚,可见这是一种很重的体力活。
菟裘鸠看了一会之后就忍不住皱眉叫停。
隶妾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他,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然而菟裘鸠想的则是这效率也太低了一点。
而且这种工作对于女人而言实在是太辛苦。
她们用的是巨大的木杵,每次都要双手握着木杵用力抬起再用力砸下去才行。
菟裘鸠试了试,那木杵还是挺重的,一次两次还好,长时间做这种工作,手腕和肩膀只怕都要慢慢出现劳损,进而成为无法医治的伤病。
这么一看这种工作能够成为刑罚之一必然是有道理的。
菟裘鸠看了一眼臼内被捣碎的麦子点头说道“这些已经够用,把里面的粉状物细细筛出来你就去休息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导隶妾怎么把面粉弄出来。
倒也不是他不愿意自己动手,只不过他很明白自己在这种事情上面是不如隶妾的。
他虽然知道怎么做,但手生啊,隶妾手脚麻利,干惯了活只要菟裘鸠一说她就明白怎么做,所以没一会就筛出了能够食用的面粉。
当然到这一步还不够,他需要精面,所以还需要进一步处理。
等到处理完之后,他得到的面粉也并不是以前常见的纯白面粉,而是稍微带着一些黑黄。
不过这样也没关系,只要有能用的面粉他已经足够满意。
做月饼这个环节他没让任何隶臣妾或者厨娘帮忙,坚持要自己来。
仆人们当然不敢放任小郎君进厨房,连忙派人告知了樊氏。
樊氏匆匆赶来问道“你要做什么吩咐下去就是,何必亲自动手”
菟裘鸠坚持说道“月饼制作方式十分烦琐,只是口述他们未必能够明白。”
别的还好说,和面这东西其实难度还挺高的,面粉的吃水程度不一样,软了硬了都容易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