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收拾起了心中的郁卒,便听到刘宏说道“此前未曾来得及与诸位提及,乔公祖之孙协助左右中郎将平叛兖州豫州黄巾,为报父仇深入敌营,操持两方黄巾相斗,给了左中郎将以兵破贼的契机,实为纯孝尽忠之辈,而卿等只知右中郎将于长社得胜后便直奔宛城而去,却不知左中郎将与乔琰奇袭下曲阳,得胜后转道与北中郎将会合。”
听到与卢植会合的消息,在场的公卿大臣都不觉竖起了耳朵,更在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两位中郎将为免京中仍有黄巾余党作祟,此前延迟军报送达。如今这后发而来的军报已到,乔琰代卢植坐镇曲周大营对峙张梁,卢公与皇甫二人携张宝为诱饵骗开广宗城门,擒拿张角后回师曲周,进而拿下张梁。蛾贼之乱虽还未彻底平定,却已相距不远了。”
一听这话,众人连忙齐声来了句“恭贺陛下”。
但也或许,在他们各自显露出喜气的音调中,他们在恭喜的可不只是刘宏,还有他们自己。
黄巾贼寇在眼皮子底下妄动,各方其实多少都知道一些,只是从未觉得区区一张角能成事而已。也万没想到
,此人竟能掀起如此波澜。
若是他依然在巨鹿逞凶,随着时移事易,难以评估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此时还可以将黄巾之乱的祸根丢到十常侍的身上,之后如何却完全是个未知数。
但现在张角被擒,扫尾之事总比平乱要容易,大家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刘宏又道“此战之中,左中郎将连定二州后千里奔袭,当计首功,北中郎将周旋于张梁与张角之间,有积攒优势、一定局面之能,而乔琰足可居此二者之下,不知诸卿以为如何”
杨赐这人一向直言,此时也不例外。
听闻黄巾之乱在这五月竟已擒得贼首,只觉刘宏到底还不算昏聩过头,起码在遴选出征将帅之事上并未看走眼,甚至还得算是如有天助。
而他话中所提到的乔琰
他出列回道“若此子诚有陛下所说的本事,纵是封侯拜将也不为过,正为彰显陛下对功臣之器重。”
杨赐又不知道乔琰的情况,此时完全就是按照他所了解的情况来说的。
乔琰此前并无声名在外,陛下又直呼其名,只怕还未及冠,如此说来,稍显年轻了些。
但按照大汉惯例,父母身故需得守孝三年,届时“他”的年纪便该差不多了,若是提前给“他”定下个官职倒也无妨。
特殊时候特殊对待嘛。
然而刘宏好像完全不在意他这个老人家忽然接收到一个超乎意料的消息会出什么问题一般,当即接话投下了道惊雷“但太尉可知道,乔琰并非是你话中所说的此子,而是乔公的孙女竟也觉可以按此封赏”
“”杨赐仿佛被劈中一般愣在了原地,缓缓抬眸朝着刘宏看去,却发觉对方的表情认真得很,显然并不像是在说个瞎话。
“是女儿之身”
好像也不能太简单赏赐才对。
刘宏没必要在朝会之上,为了抬高乔琰的身价而替她捏造出在此战中的贡献,那么如此说来,置身敌营,挑拨黄巾,与皇甫嵩一道奇袭下曲阳,更在广宗曲周之战中占据了格外关键的位置,或许都是她做出的贡献。
“还是个年仅十岁的女童。”
刘宏这补充之话随即而来,饶是杨赐自觉被自己所举荐的黄子琰已算是大汉良才,和这乔琰相比也着实差了太多。
也难怪刘宏会在听闻他举荐之人的时候暂时将其搁置,也因这一个琰字,当即联想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若是个男孩,这封赏便实不必有何纠结难定的了。
如平黄巾之乱这样的功绩,三路主将必定为侯,更要在中郎将的基础上给予官职的擢升,乔琰既还是白身,也不妨先给个列侯位,其他的容后再议。
可是个女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