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陛下偏爱刘协,绝非只是因为刘协刚出生不久就失去了母亲,乃是个摆在明面上的弱者,更不是因为他比之刘辩年幼。
在刘协走进嘉德殿的时候,这今年也不过才九岁的小皇子身上已经表现出了一番沉静大气的做派,正因为这种气度,刘宏越看越觉得刘协与自己相似,远比瞧着懦弱许多的刘辩讨喜。
刘宏反正是不会觉得,他因为早年间多位皇子夭折,同意将刘辩先养在道人史子眇的家中,造成了这种气质上的偏差。
他对着刘协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的身边来。
在这样近的距离下,刘协不难分辨出这空气中还残存着的药味,但早慧如他,并不会在此时说这些来让刘宏不快,说的只是自己今日已先向董太后请安,太后身体康健,乃是父皇对其赡养有加的缘故,随后便说起自己今日读了哪些书,而后他又说道
“孩儿跟随王师父修习剑术,只恨而今年纪尚小,难有虎贲之力,为父皇分忧。”
他所说的王师父正是当代的剑术名家王越。
因那王越有为官之心,刘宏干脆让他做了两位皇子的剑术启蒙师父,但显然比起刘辩,刘协对此道要更感兴趣些。4
刘宏作为权术平衡的忠实爱好者,自然知晓一个道理,身为帝王,若没有足够的胆魄,绝无可能在各方势力周旋之间保有基业。如今二子都过于年少,可起码刘协的这种胆气让他更望之心喜些。
也或许,还因为他自己沉疴日笃,便更想看到儿子表现出康泰健朗的样子。
他开口回道“既是习剑便该循序渐进,何能在一日之内毕他人一年之功,那河南史阿跟从王将军学剑,纵天赋卓绝,也非日内剑术可成,只得其法而已。”
“父皇所说甚是。”
“你且去吧,而今不需你为我分忧,父皇自有自己的大将军和股肱之臣。”刘宏拍了拍刘协的肩膀,示意他退下去。
年幼的刘协虽然觉得父皇在提及那大将军三字的时候,语气稍有几分古怪,却也没听出这话中的其他意思来,遵从父亲的旨意退了下去。
他又哪里知道,前几日被刘宏派去平定葛坡乱贼的典军校尉鲍鸿,忽然被人指控贪墨军粮。
若是先前选拔西园八校期间没出现这样多的波折,以刘宏这等小气非常的做派,必然直接将鲍鸿给处斩了事,可他如今只觉处处有人在制约他的手脚,便在获知消息后先寻人探查了一番,竟一路查到了何苗的手下。
他并未对何苗发作,只在心中又连带着给何进记了一笔。
谁让这愚蠢的手段,显然只能是何家两兄弟一道想出来的
经此一事他也越发确定,他只怕不能再放任何进继续下去,否则一旦让刘辩继位,这位骄横非常的外戚必然成为皇权的威胁。
相比起来,那被他擢拔到骠骑将军位置上的董重,就要显得安分许多,也更符合他对于外戚的定位。
可要将刘协捧上这个皇位,除却他自己得尽量多活几年之外,因何进与何皇后的势力已成,他也必须给刘协留下足够的势力凭据,或者,在自己过世之前,将所有的障碍都给拔除干净。
想到先前乔琰送来的那封奏报,刘宏沉吟许久,缓缓开口道“张常侍”
张让连忙应了声“是”。
“你以为,除却蹇硕之外,那乔烨舒可能为朕托孤之臣”,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