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凭借着作战的直觉,在最合适发起冲击的一瞬间,果断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山地之间辗转作战的经验和他的威信,让这些士卒快速地执行起了他的号令。
这些凉州军一部分弯弓搭箭朝着下方射去,一部分则从另一侧娴熟地冲下了山道,端的是一派配合默契。
可他又哪里知道,下方那列行进的队伍中,最前列的十数士卒藏匿在看起来像是货车的特制兵车之中,严格执行着以望远镜巡视山道的任务。
在他认知之中已属细微的动静,对这些人来说,却是格外分明的动作,也早将其报与了乔琰知晓。
随着乔琰的指派,队伍中的士卒节节传递着号令,也进入了警戒和防卫的状态。
根本不是马超所以为的毫无防备状态
所以他也并未留意到,身着坚固甲胄的士卒早已与持盾兵一道,交替出现于整条队列里,以确保可以尽快结成一道防线。
当然,当今的生产力下,盾牌还不足以全程覆盖全军。
因此,由典韦所率领的重甲士,和吕布此刻率领的骑兵,也已随时预备着往山上敌人埋伏之地直冲而去。
但乔琰这头也有没想到的事情。
吕布都已准备在乔琰的一声令下发起进攻了,这对面的敌人居然自己先朝着山下冲了过来。
目标选的还正是吕布
那为首的银铠银枪小将端的是一派卓尔不群的模样,在上方的箭矢飞落之际,策马疾冲而来的姿态更显意气风发。
哪怕第一波发出的箭矢没能起到他希冀的效果,而是被盾牌招架被甲胄阻挡了相当一部分,连对面的阵型都没有出现多少紊乱,他握着长枪的手依然稳当得惊人,更是与其后方跟随行动的骑兵,组成了一道撞击破阵的锋矢。
可这并不能改变一个事实,他严重地选错了对手。
“他是怎么想的”乔琰忍不住扶了扶额头,朝着一旁的荀攸问道。
按照他们从障县投降的马腾麾下部将那里打听到的情报,荀攸认同乔琰对这两人的判断
他们据城而守的可能性不大。
哪怕不是因为马超在近来应战参狼羌劫掠了一批战马,令他们建树起来了信心,以马腾这种能从凉州叛军里崛起的作风,他也不会束手待毙。
而沿路之中,越是接近于临洮的位置,会遭到敌方攻击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所以这条在河谷中拉长的队伍,看似容易被击散乱,实则不然。
她防备的也不只是山林间的箭矢,还有凉州人最拿手的骑兵。
对凉州骑兵,尤其是羌人骑兵该当如何应对,段颎是给出过答案的。
盾矛在前,蹶张弓弩在后,以矛拦马,以高抛射法对骑兵造成杀伤,这是最合适的防线组成。
此刻这条顺着洮水河岸一侧行进的队伍就是这样的状态。
乔琰甚至还考虑过自身的安全问题。
行军队伍的拉长必然导致她周围护持队伍的薄弱,故而要不是她自身的武力值够高,她都不敢如此鲁莽地闯到凉州腹地陇西郡来。
若马超真打算伏击于半路,她也得稍微小心些。
为此她甚至给自己的朱檀马也给披上了甲胄,自己更是武装了个从头到脚。
荀攸也被她严严实实地保护在了身边,以防遇上不侧。
可马超这家伙倒是挺有意思啊
他上来就直奔此地武艺最高的吕布去了
荀攸从容回道“他可能生怕自己给君侯的队伍造成了什么杀伤,将君侯给得罪透了。”
“”乔琰很难不怀疑荀攸这种调侃是被乐平的风气给传染了。
不过反正被调侃的是他们的对手,这也没什么好同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