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海螺声再次响起,随着战旗挥舞,一千美洲虎战士开始恢复秩序。他们的纪律性最高,逐渐后撤回山丘,开始重新集结。而四千追缴的武士已经完全散开,他们激烈的追击着在河岸和河中挣扎的枪兵们,还要很久才能再次整队。
剩余的四千异族雇佣兵此时已经完全陷入了武士和民兵的包围。民兵在前线和犬裔们残酷交换着生命。武士们从侧后方以多打少,充分发挥盾牌和阵型的优势,稳定收割着狂暴的敌人。
这时候,塔拉斯科的五千武士终于开始登陆,持盾举矛的精锐们开始靠近集结。很快,两个武士营已经成型在滩头。
阿维特再次下令,长弓武士们在两百米的距离内,对塔拉斯科的武士们进行了快速射击。他们每分钟射击10箭,在臂力完全耗尽前,最多持续十分钟。凶猛的长箭势大力沉,钉在武士的盾牌上发出咄咄的闷声,偶尔是铛铛的脆声,这是稀少的铜盾。
而在盾牌间的缝隙,不时有长箭撕拉着破甲,噗嗤着入肉,接着是压抑的惨嚎,和扑通的落地。时不时有资深的武士放缓射速,细细瞄准片刻,接着一箭飞驰,射入敌人面门,贯穿头颅,一击必杀。
面对持盾披甲,分散排列的精锐武士,长弓的杀伤率就降低到只有一成。在五分钟的速射中,大约有五百名塔拉斯科武士倒地,生死不知。指挥官派出了最后的三个武士营,护卫在长弓卫队身旁,等候着敌方武士的冲击。
退回山丘的一千美洲虎战士刚刚整队完毕。他们每人带上所有的三根投枪,抽出一把插入掷矛器中,然后小跑着奔向塔拉斯科武士的侧翼。直到三十步距离,才猛地一声虎吼,投掷出手中的投矛。沉重的投矛划出可以看清的曲线,却带着无法抵抗的动能,咔嚓一声穿透木质的盾牌,插入敌人的胸腹。
强大的动能让被射中的武士瞬息倒地,粗大的矛尖则刺出严重的伤口。中枪者不是重伤就是立刻死亡,只有铜盾才能勉强防御。只是第一轮投矛,就让两百武士倒地,足足两成的杀伤效率。
美洲虎战士在原地稍稍休息,插入第二只投矛准备。南岸却突然传来尖锐的螺号声,这是撤退的命令。停在岸边的塔拉斯科舟师立刻重新装载刚下船的武士。这些武士们不甘心的挥舞着手中的铜矛,随后在大舟上某位指挥官的高声命令下,面带不甘的返身上船。
伯塔德向塔拉斯科人的指挥船瞄了片刻,随后无奈的移开。
他随手找了个正大声咆哮,挥矛示威,从而空门大开的武士射死。那艘大舟离他足足有两百五十米,敌军指挥官谨慎的藏在护卫中。舟身还在不断的移动飘荡,没有丝毫射中的把握。
美洲虎武士的第二轮投矛只射到个尾巴,第三轮更是战果寥寥。弓箭手又对船射了五分钟直到脱力。塔拉斯科的船团就已经启程南返,在岸边留下了不到一千具武士的尸体,算是及时止损。
南行的舟船毫不在意水中挣扎着靠近的长枪民兵们,只是把这些空手的消耗品留给还在骚扰的墨西加船队。墨西加舟师便也没有继续和装载武士的船队纠缠,只是聚集在靠近北岸的河面上,轻松的收割着水中的残兵。
浪花轻轻的把倒地的武士淹没,然后打着卷儿把一些带走飘起,剩下的又轻轻露出头来,仿佛这是流血的饰品,装扮着战场的余晖。
仅存的两千异族雇佣兵终于从狂热中醒来。看着远去的船队,残存的奥托米人和托尔特克叛民完全失去了士气。他们失神的转身跪倒,无力的屈膝投降,然后等来毫不留情的迎头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