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眼巴巴地上门送礼,不就是希望他以后也多照应谭家吗他本来就有意照顾谭家人,不如将对他们的安排提前说出来,也好安池家的心,还能卖池老爷子一个人情。
池老爷子脸上果然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激动地说“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太感谢小友了。”
刘子岳笑呵呵地说“老爷子不必感谢我,想必你们也听说,我拉了两船棉花到松州出售。南越那边还剩了些棉花,若能纺织成布,以后的销售范围更广,能赚的银子也更多,说起来谭婆婆也是我的福星呢”
他主动提起棉花,池家父子想起了前几日他跟容建明登门拜访的事。
池三爷主动开口问道“刘七公子,你这两船棉花是在找买主吧”
刘子岳笑道“没错,周掌柜帮我牵线,找了容老板。但他吃不下,好心地帮我联络其他人,便推荐了池家。只是那日不凑巧,老爷子和三爷有事不方便见客。”
池三爷看着刘子岳自然的表情,轻轻转了转拇指上的绿扳指。
其实昨天知道刘七这人后,他们便立马派人打听了他来松州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也大致了解了其来松州的目的,而且还从容建明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跟李家有过节,包括李家对这批棉花有想法。
只是不知道双方有什么过节,而且素来霸道不择手段的李安和这次竟然没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池三爷直接问了出来“刘七公子,我有一事不明,听说李记商行的东家对你们这批棉花挺感兴趣的,你怎么没找他试试”
刘子岳坦荡荡地看着他说“实不相瞒,我与那李记商行的老板有些过节,而且就是因为这批棉花。”
刘子岳简单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他的身份,只说是与连州知府于大人交好,于大人看不过,帮他出了头才得以保住这批棉花。
他说得简单,可池家父子都是对李老板为人知之甚详的人。若不是踢到了铁板,李老板不可能灰溜溜地跑回来,现在都不敢对刘七下手,只敢在背后耍些小手段。
刘七在南越的背景恐怕不一般。
意识到这点,池三爷握住茶杯的手兴奋地缩紧。
刘七能量越大,对他们家而言是好事,一来能庇护被流放南越的妹妹一家,二来跟他合作也更有保障。
池家与李家在松州和京城等地多有竞争,不睦久矣,只是双方都是松州的地头蛇,奈何不了彼此,只得维持着面子情,实则私底下彼此都看不惯对方。
而且这次告发谭秀才的就是李家的远房亲戚,虽然这事受李老板指使的可能性很小,但池家还是将这笔帐记在了李家头上。
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池家人心里恨透了李家。
因此听完刘子岳的话,他就顺势开口道“原来如此,这李安和行事还是那么狠辣不择手段。刘七公子能抗住他们的压力,还高价收购农民的棉花,实在令人佩服。正好我们有一艘大船从北边回来,还没安排货,刘七公子这批棉花不若卖给我,只要质量不错,两百文一斤,公子意下如何”
刘子岳本来就有心想找他谈这笔买卖,如今他送上门来,还开出这样一个诱人的价格,刘子岳没拒绝的理由,笑道“这自然是最好,不过我听说松州的棉花卖价也不过两百文钱左右,三爷怕是要替我白忙活一场了。这不妥,价格还是降一降吧。”
刘子岳一向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池家厚道,他也不能让别人没什么赚头,白忙活一场。这样不对等的生意长不了。
池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小友果然是个耿直人。你放心,这个价格虽然贵了一些,但现在运送去京城,正好赶上最冷的时节,对棉花的需求非常高,价格也会跟着上涨,咱们亏不了,若是遇到酷寒天气,还能赚一笔呢。”
棉花单看价格比较高,但不管是做成棉衾还是棉衣棉裤棉鞋,都能用好几年,从长远来看,这取暖御寒的成本其实比烧炭火还划算。手里有点钱,又不是特别宽裕的人家,都会考虑棉花。
不过话是如此,池家愿意多出银子买他这批棉花,到底是他占了便宜。
刘子岳拱手笑道“那我就多谢老爷子和三爷了,若是价格不合适,需要更改,你们也尽管提,咱们商量。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人和,大家都赚钱,共赢才能走得更长远。”
池老爷子拍手称赞“好个人和共赢,小友此话深得我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在松州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