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那帮废物,的确是弄不懂,为什么柳淳到哪里都能掀起风浪,一个穷乡僻壤,烟瘴之地,愣是让他玩出了花!
沐春是脑子坏了,还是良心被狗吃了?
怎么愿意替柳淳摇旗呐喊,简直咄咄怪事!
他们想不明白,不代表别人也想不通。
老先生刘三吾就一目了然。
他跟女婿赵勉聊天的时候,就很直白道:“瞧见没有?这就是柳淳的本事,云南三十万人,出屯边境,日子苦啊!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他们征战十年,都到了而立之年,故乡回不了,媳妇娶不上……肚子里早就有怨气了,这也就是朝廷压得住,沐家也算高明。信不信,若是管不好,就会有人偷着跑回来。”
赵勉道:“岳父一语中的,当年秦始皇发几十万人,进入岭南,不也是如此呢!这云南比起岭南还要偏僻恶劣,想要真正留住人,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柳淳这个方略,必须成功!”
刘三吾长长的寿眉挑起,老眼之中,放出明亮的光,声音洪亮道:“所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能做到这一步,就会被百姓铭记在心,建立祠堂,供奉敬仰。若是能为官一任,有大作为于天下,那就是万世流芳的名臣!”
“沐英入滇,世袭镇守云南,若是有人能开凿金沙江水道,将铜矿运出,兴旺云南,解决朝廷缺铜的困境,这是一举多得!既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又稳固了边疆,而且还会造福云南的将士百姓,受惠的商贾黎民更是不计其数……老夫年纪大了,若是二十年前,老夫一定要抢着去云南,把这个差事揽下来!”
刘三吾道:“你身为吏部尚书,心里可要有数啊,必须挑选一个最好的人过去,全力以赴,配合柳淳,把这事情办妥了!”
赵勉沉吟了一下,年轻二十岁,那不显而易见吗!
“请岳父放心吧,我估摸着,很快陛下就要升朝商讨此事。”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到了早朝的日子。
左都御史杨靖,户部尚书郁新,工部尚书王儁,这三位都凑到了赵勉的身边。
“那个……赵兄,我看云南的事情,应该交给我们都察院负责。”
赵勉笑了,“杨兄,何以见得?”
“这个赵兄还不知道?天子曾经派懿文太子巡抚边地,后来又以巡抚为名,派遣都察院御史,前往地方,处理一些政务,这次的事情关乎重大,都察院责无旁贷!”
还没等他说完,郁新嚷嚷起来,“杨兄错了!此次铜矿的事情,是为了铸币,理当我们户部负责!”
王儁哈哈大笑,“户部是等着开采之后,才去收铜,跟当下的事情有什么关系!你们可别忘了,要收铜,就要开凿金沙江水道,这是我们工部的事情!这样吧!老夫我愿意亲自前往云南,处理此事!”
杨靖大惊,“我说王兄,你在工部坐镇就是了,何必亲力亲为呢?”
王儁摇头,“你们听老百姓怎么说咱们六部?富、贵、威、武、贫、贱……我们工部落了最差的一个字,说实话,我不服!这工部要是修通了水道,开采出铜矿,富这个字,没准就给工部了,对吧?”
这三位部堂高官,争得不亦乐乎。
在旁边不远处,曹国公李景隆抱着肩膀,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