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摇头,“赵兄,你恰恰说错了,目下梁焕的呼声比翟善高多了……且看着吧,我这个左都御史,也当不了几天了。”
……
赵勉想说什么,可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他催马飞驰,用更快的速度,逃一般离开了是非之地……就在赵勉离京之后,几个关键的衙门,进入了疯狂的换人阶段。
吏部,礼部,刑部,都察院……鸡飞狗跳,平均一个尚书,干不到一年,就要卷铺盖滚蛋。
道理很简单,吏部操持官员任命,是百官之首,必须抢夺的山头,礼部平时权力不大,在六部里面占了个“贫”字,可礼部执掌两样东西,其一是科举,其二则是草拟圣旨,由于废除丞相,拟旨的事情,就由礼部和翰林院负责,而且礼部执掌全国的礼法,对宗法有着很大的解释权力,易储,那是要符合宗法的。
显然,东宫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他们要攻下礼部,以此来制衡朱元璋。
其余刑部和都察院,那是杀人的部门,战斗的急先锋,必须操持在自己手里……
别看柳淳能把东宫整得很惨,但东宫背后,是积淀了两千年的儒家文官体系,大量的传统官僚,清流士绅,都在向东宫聚集。
一股强大的反对变法的力量,也在成型当中……朱元璋的压力不小啊!
不管京城的风雨如何,出来了就是幸运。
哪怕柳淳给自己添再多的麻烦,赵勉也都认了,反正他是很清楚的,不折腾人,那就不是柳淳了。
自己儿子才上了学堂没多久,就被一个水池打败了,他这个堂堂吏部天官,也绕了好半天,才想明白了。而且听儿子说,这才是入门,后面的难题一大堆呢!
赵勉死的心都有了,幸好他没上柳淳的学堂,偷着乐吧!
对待学生都这个样子,难道自己还能捞到好处吗?
赵勉几乎以悲壮的心情,用了两个多月,总算赶到了云南。
此刻距离柳淳入滇,已经快四个月了。
“咱们又见面了。”
赵勉两手一摊,“柳大人,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吧!”
柳淳吓了一跳,“我说赵少保,你可别开玩笑啊!现在你是巡抚,又是从一品大员,我就是个驿丞,我吩咐你什么啊?”
赵勉很不客气地哼道:“行了,咱都是老朋友了,还装什么蒜!你可真够厉害的,刚到了云南,就收服了三十万将士,让他们给你在朝廷冲锋陷阵,前有四大国公,后有三十万将士!我这个少保,吏部尚书,能当个马前卒,也就不错了!”
这位倒真是能摆正位置,不光柳淳笑了,就连汤昭都跟着笑了。他伸出毛茸茸的大手,不停拍赵勉,拍得老赵龇牙咧嘴。
“你这个人有意思,不穷酸,俺老汤想教你这个朋友,怎么样,瞧得起俺不?”
赵勉苦笑道:“我现在倒是怕将军瞧不起我啊!”
老汤一拍巴掌,“行了,就冲这句话,你就是俺的朋友了,在这云南的地面上,谁敢不听你的,告诉老汤一声,我去砸了他的门,摘了他的牙,剥了他的皮!”
赵勉偷眼看柳淳,这位是谁啊?你在哪找来这么个夯货?”
柳淳解释道:“这是信国公汤和的公子,叫汤昭,是云南有名的大将!”
“哦!”赵勉点头,他总算清楚了,难怪柳淳能在云南这么快立足呢!想想也不意外,柳淳跟勋贵的关系那么铁,勋贵子弟在军中树大根深,人员众多,想不到的地方,都有柳淳的人马。
赵勉由衷伸出两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