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九婴,真的还是活物吗如果不是,他们还有办法让九婴“死亡”吗
他们不知道,谁都不知道。九婴变成了这般模样都还能“活着”,那“死亡”真的能让一切归于尘土吗
面对一个很可能“不死”的怪物,原本还安慰自己已经做好万全准备的弟子们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绝望之感。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沉溺于这种情绪之中,一声“咻”的嗡鸣打断了他们的思绪。灰蒙蒙的大雨浇灭了机拓拉闸扭转的吱嘎声,只留下一声宛如鸟叫的长鸣。
那声音太过尖锐,在细密的雨声中都显得如此清晰分明。直到礌石炮在九婴的其中一个蛇颅上炸裂,擦出点点星火之时,众人才恍然回神。
“他娘的,这么硬的骨头”城墙上,齐照天指挥着四名将士装填弹药,发现周围鸦雀无声时还满脸不爽地回头吼道,“你们发什么傻啊还不快干它个爹的不然等长老过来后看你们跟呆头鹅一样的发呆淋雨吗”
齐照天可不怕九婴这扭曲可怖的模样,身为齐家嫡系的继承人,他从小到大的必修课就是观摩各种死得奇形怪状、面目全非的恶灵妖怪。别人或许会恐惧这种“死后还活过来”的东西,但齐照天不会。身为齐南通的后人,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在解决这种死后还活蹦乱跳的怪东西。
虽然齐照天骂得很粗俗,但他的话语却像一点灵光般点亮了众弟子的心。没错啊,他们根本不需要“杀死”或者“战胜”九婴,宋道友交付给他们的任务只是守好城池,等待长老到来而已。他们何必给自己树立非要“杀死”九婴的门槛,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呢
放下心头上悬着的大石头后,众弟子纷纷加入了战局。
“射程、风力、雨势哈我算不来算不来来个擅卜筮命算的这边支援一下”一名弟子掰着手指计算礌石炮的射程,算得头痛欲裂,转身正想喊人支援时,一位身材瘦小的士兵却毛遂自荐,“啊你会啊行行行,你会你来放心算,我掩护你”
“不要瞎开火,瞄准九婴的血肉之躯打我知道打不死,把它打退了不就行了吗只要它不越雷池,怎样都行”
“该死的谁给施个法挡一下雨这里这么多扛不住魔气的人呢打完九婴伤兵一大批,血不血亏啊”
在密集的炮火发动的狂猛攻势之下,那如山峦般庞大的黑影终究是被阻止了前进的行路。然而九婴神智全无,自然也丧失了对疼痛与死亡的畏惧。好几次被礌石炮打退了蛇颅之后,九婴烦躁地甩头,张嘴喷出了大片的流火。
“法修法修支援啊,九婴喷火了”城墙上的修士们声嘶力竭地嘶喊着。一名正在城墙上纹制符文的女修听罢,立时放下了手头的活计,她单手往墙沿上一撑,整个人便利落地翻出了城墙。她抬手掐诀,直接在掌中凝出了一朵冰色的莲花。
“呼。”女修轻轻一吹,冰色的莲花立时随风散去,那剔透的花瓣儿飞过了桐冠城的护城河,霎时掀起一道冰冷的霜风。只听得“咔”的一声脆响,汹涌而来的流火直接被一道冲天而起的冰壁拦下,险险停在护城河半臂之距的地方。
尽管那冰壁在流火的侵蚀之下飞速融化,但女修争取了几息的时间。后来的几位法修也纷纷跳下城墙,各显神通扑灭了流火,没让护城河遭殃。
但是,即便如此,九婴与桐冠城的距离仍然在不断缩近。仿佛桐冠城内有什么吸引它的事物,让它即便神智全无,也趋之若鹜。
此时,城内的牢狱中,云依面沉如水地丢下了秦蹇被古怪纹路布满全身、死相惨烈的尸体,回头对一旁的苏白卿道“中计了。”
他们以为内鬼是幕后之人的眼线以及捣毁他们计划的尖刀,可幕后之人的目的其实在内鬼进入桐冠城的那一刻便已经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