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丽娅亲眼见证的一斗的失败数量还不够多,因此,现在的她还是会颇有兴趣地和一斗勾肩搭背,然后问他“那带我一个呗”
一斗当然不会介意,他甚至非常高兴阿丽娅是和他志同道合的人,语气之兴奋,大有把阿丽娅当成知音,想要当场和她结拜兄弟,从此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架势
“阿守他们都不和我同场斗虫了,还好有你”
花见坂的白天总是在热闹里面透出一点儿和缓的味道的。
比如说,粉樱缓缓地往下飘落,老人缓缓从院子里把藤条编制的躺椅拿出来,在和煦的日光下头,吱吱呀呀地摇摇晃晃。
木漏茶室中也是如此。
梢小姐站在木漏茶室的门口,看到一斗远远从石板路的转角处过来,慢慢将自己的头发调整了一下,等一斗走到近前的时候,露出一个弧度堪称完美的微笑“客人,早上好。”
梢说,和一斗约着斗虫的人就在木漏茶室屋后半露天的小院落中等着他。
她侧身让出通道,伸手将门推开“先前来的那位客人,已经提前结算过茶水费了,一位只管请就好。”
穿过室内,再推开一扇活门,外头的小院落就是木漏茶室隐藏的专座。
阳光斜斜地从屋檐边缘照射下来,落在青年月白色的头发上。
他背对着门的方向坐着,抬手给自己沏茶的时候,袖口稍稍往下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腕。
一斗刚一推开门,还不等青年转身,便已经快乐地喊了起来
“绫人兄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强悍的鬼兜虫”
桌面上摆放着专门供斗虫使用的沙盘。
一斗摸摸鼻子“不愧是绫人兄,在这方面就是讲究”
他掏出了自己的鬼兜虫,放在沙盘上,一双眼睛瞪得可大“永夜风暴,冲啊”
两只鬼兜虫撞在一起,虽然动作缓慢,但看起来也是颇为热血。
只不过,比起一斗的全情投入,他的对手就要没那么专心在斗虫上了。
阿丽娅看着神里绫人,目光些微有些复杂。
阿丽娅你怎么在这里
身为社奉行,打算将稻妻的局势拨乱反正的这股力量中,和八重神子一样重要的幕后主使,你这会儿不在加班加点紧锣密鼓地筹备着造反也就罢了,怎么还有闲工夫跑到木漏茶室里来喝酒斗虫
阿丽娅将军大人我举报您的下属在上班期间摸鱼情况严重建议处以罚薪三个月的惩罚
虽说是有“打工人不要为难打工人”这句话,但是,阿丽娅现在又不是单纯的打工人。
她也是被阿贝多叫过一声“老板”的人好吗
神里绫人明显看懂了她目光中的意思,垂眸一笑。
再掀起修长的眼睫的时候,他状若不经意地对一斗说起,大概在明天黄昏将近晚上的时候,花见坂将会排演一处幕府武士大战鬼族的戏剧。
“我觉得,那部戏剧如此安排,是颇失妥当的。”
阿丽娅当即就懂了。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哒哒敲了两下。
神里绫人几乎是以微不可见的幅度颔首。
明日,旅行者进入天守阁,反抗军潜伏在天守阁附近,是他们向雷神这位尘世七执政,发起的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挑战。
而为了方便反抗军在不被天领奉行的士兵们发现的情况下潜入天守阁,光有终末番擅长遁术和忍术的忍者尚且不够。
荒泷派,就算是神里绫人想要拿到明面上去,用一场并不算情况有多么严重的热闹,吸引掉其他所有人的目光的棋子。
在听到“鬼族”这两个字的时候,一斗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他将目光从两只鏖战在一起的鬼兜虫身上撕下来“嘎”
神里绫人不慌不忙,将花见坂即将排演的一部新剧目的内容娓娓道来“是这样的,一斗兄,前几日,我听一个朋友说起过这出剧目,好像说是,在这出戏中,鬼族将会以反派的身份出现,但是很快被奉行府的武士击败”
他端起茶盏,平静地抿了一口茶,微笑“只是,我与一斗兄虽然认识的时间不算很长,却是相见恨晚,深知一斗兄为人。以一斗兄为例,我以为,鬼族应当不是剧目中所描述的那般不堪。”
一斗昂起头,双手插腰“那是自然”
绫人“我认为,这样的剧目出演,会影响稻妻普通民众对于鬼族的看法,况且这样的描写完全不符合实情,几乎可以说是污蔑。”
他适当地在语气中表现出了一点义愤填膺。
随即,话锋一转,情转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