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有情感的人,阿丽娅非常希望船舱中那位上了年纪的愚人众可以在临终之前回到他朝思暮想的冰原之上,顺便再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里面融化了一大勺酸奶油,因此带着独特的发酵过的牛奶的香味的红色菜汤。
但是做为一个普普通通的须弥群众,阿丽娅觉得,自己应该站在须弥人的角度上,将愚人众到须弥来有所图这一点悉数上报。
只不过,现在的教令院肯定已经是靠不住的了,毕竟六个教派中,除了生论派在内的两个教派之外,其余全都站在了和愚人众相同的立场上。
她要是傻乎乎地直接去教令院,估计当场就能被定上一个“对友邦不敬,影响须弥外交”的罪名。
不能告诉教令院,但是什么都不防备肯定不行。
阿丽娅心想,上岸之后,她应该先把消息透露给赛诺和提纳里,哦,要是可以遇到艾尔海森的话,艾尔海森也不错。
前两位有道德有良知,是非常正统的旅行者同行伙伴,最后一位虽然看起来多多少少不那么属于正统定义上的正义的伙伴,但他
他想过宁静的生活。
很明显,和愚人众沾边了的教令院不会给艾尔海森这个机会。
所以,他估计也不会完全坐视不理。
看来,船靠岸之后,她还得第一时间去找风纪官唔,不行,不能去找风纪官。
风纪官的队伍太大了,虽然说赛诺是个相当信得过的伙伴,但是如果不能直接找到赛诺,难说风纪官中有没有投靠了大贤者阿扎尔的部分。
巡林官的队伍,倒是因为远离须弥主城,一天到晚要么在化城郭,要么就在雨林里头巡逻、处理死域,相对来说显得更为可靠。
如果可以通过提纳里的途径,让赛诺提前做好准备,至少不要在阿扎尔已经开始防备他之后,做不了什么因此自我放逐到阿如村。
在教令院中的赛诺,还是可以做很多事情的。
至少需要提前警戒起来,不能突然就开始陷入花神诞日的轮回之中。
阿丽娅想到那些魔鳞病的患者。
她和现实中的迪娜泽黛其实也是认识的。
对方虽然病重,但通过纳西妲和虚空,她也曾经将简单的游戏带给对方,稍稍缓解她的病痛。
当然,因为迪娜泽黛的魔鳞病甚至比科莱的还要严重,所以她说话做事也是慢慢的,那些需要反应需要操作的游戏,阿丽娅都没有拿给她玩过,只是送给了她一个飞行棋盘。
做为回报,迪娜泽黛通过家里的势力,帮助了当时正在经商运营起第一桶金的多莉一把。
虽然现在迪娜泽黛的病情还没有恶化到那种程度,但是
但是总有魔鳞病的患者会在一百六十八次的轮回中,逐渐一点点地失去生的希望。
她亲眼见过那些痛苦。
虽然自己有幸并不是魔鳞病的一员,但她曾经通过纳西妲,和那些人感同身受。
阿丽娅将拳头握紧,回到自己的船舱里去。
她必须想出一个,可以不打草惊蛇,但与此同时也可以让教令院不要那么嚣张地用须弥的人们进行实验的办法。
阿丽娅自诩也还算是个聪明人。
虽然小时候,她没有参加教令院的考试,从此进入学院进行学习,某种程度上也能算是个学历偏低的人只在须弥会被这样认为,但她不是考不过教令院的入学考试,只是不想考而已。
如果真的要学,阿丽娅觉得,自己还是有成为教派中数一数二的学霸的潜力的。
现在的她玩解密游戏都不需要参考任何的教程
只可惜,对于她孤身一人而言,想要对抗教令院这个在须弥经营了起码五百年的庞然大物,还是太困难了一些。
尤其是对方和愚人众合作之后,战斗力方面的弱点也被补全了。
好吧,阿丽娅捂着脸。
她的战斗力,就算是还没有和愚人众合作的教令院,也可以轻松找到几个让她一只手还能把她吊起来锤的猛男。
于是,在船只停泊在奥摩斯港的岸边的时候,阿丽娅仍然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她有些沮丧地沿着木板铺设的浮空桥走到岸边,眼角余光撇过跟在自己后面不远处,从船上走下来的一伙人。
一个鬓角斑白的年长者,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