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玉稼眼神一亮,抬起步子便要进去屋里,这时,突然一阵如泣如诉,飘飘袅袅的琴声响起,他顿时停下步子,神思都沉浸在这使人肝肠回旋,心神激荡的曲子里,良久,琴音断绝之后,他蓦然回神,惊叹道“果然神曲难怪听客恒满,触人心肺。”
琴室里,锦屏后,祈简一袭白衣,乌发飘束,一人静坐在琴台边,漫不经心地拨动琴弦,似只是率性而为,指尖却流泻出段段令人心折的曲音。
夏玉稼被阿久带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幕。
这是个怎样的男人啊,他一时无法言语,只是双唇微张,眼睛睁大,眨也不眨地直直盯着那正在抚琴的绝美男子。
这是他头回觉得,男人也可用绝美来形容。
“这,这,这是你说的琴师”夏玉稼结结巴巴看向阿久。
阿久笑着向他点头,道“这就是陈简,我前几日跟公子说过的,他琴技极好,只是初来王都,没什么名气罢了。”
“可你没说他长这样啊”
夏玉稼瞪着阿久,也不知是怪他还是不怪他。
阿久失笑“我以为公子不在意这个。”
怎么可能不在意,身为一国公子,王孙贵族,他虽见过美人无数,可美到这般程度的,这么些年,也就一个昭宁罢了,岂料这才过去几天,又出现一个生得天人一般的琴师,这些人,也不知究竟是如何生成这副模样的
“公子府上不是在招揽琴师吗您看陈简如何”
夏玉稼看了正在抚琴的男人一眼,又看阿久一眼,轻声道“那自然求之不得,只是,他真愿意去我府上
我看外面慕他而来的民众可是不少。”
阿久在他肩上轻拍一下,道“可是公子那里的日子安稳啊,陈简不太喜欢抛头露面,您也看到了,他生得那副模样,后面若无人护持,难免会被一些喜好男风的贵人盯上,公子您贵为王上亲子,在纪国,可真没谁敢跟您过不去的,只要您惜他才华,愿给他一处容身之地,不强迫他侍奉权贵,他自然愿意去公子府上。”
这当然没问题啊,夏玉稼一口应下,他是真喜欢音律曲乐,所以见到陈简,便觉见到稀世美玉一般,如今这块美玉要跟他回家,他要是不应,岂不跟傻子一样。
祈简一曲奏毕,阿久已和夏玉稼就他的归属达成一致,而他也在阿久的引荐下向夏玉稼躬身行礼。
“阿久想必已经告知公子我的难处了,简只希求一容身之所,今得公子收留,实在万分感激。”
祈简一脸纯然,仿佛真的是个无所归依的落魄琴师,他眼神真挚恳切地看着夏玉稼,里面充满了对他的感激和一种令人心怜的天真。
夏玉稼被他的眼神看得动容不已,在他眼里,喜爱音律之人,就该是陈简这种心思纯善之人。
何况他生得这般美,美人易碎,就该好生护着才好。
阿久看着眼前已经被捧得飘飘然的夏玉稼,心里实在为他忧虑,好歹也是一国公子,怎么就被他家公子骗得团团转呢。
于是这一整日,夏玉稼就在琴室跟祈简谈论音律,直到申时过半,才意犹未尽地带着祈简和他的从人回府。
另一边,夏柠和平娘一进府宅,府里伺候的下人便一路跑着去后院禀告,接着,她们刚走过前院曲折回转的亭榭楼阁,便见安奴小小的身子飞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