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理目光前一瞬还惊艳地停驻在公主身上,下一刻,眼前就出现了神色一脸肃穆的兄长,他苦笑一声,在给对方腾出位置之时,不忘挤眉弄眼嘲他一下。
亏
他以前还将兄长视作正人君子,以为他生性刚直,不慕美色,原是见过的女郎都不够美,没有牵动他的情思,昭宁公主出现之前,家里任谁也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上首的纪王方一抬头,便看见了一脸雀跃朝他奔来的女儿,他顿时无暇他顾,从座上站起身来,脸上堆满笑意。
“慢点,别跑,当心摔着”
夏柠微喘着气,大差不差行了个礼,就上前扶着纪王的手臂跟他撒娇“我这不是急着跟父王说话嘛,您不知道,二哥府上可好玩了。”
纪王就喜欢女郎这般娇娇糯糯的样子,听了这话,他配合地点头,道“阿稼那里确实有趣自在,他素来又是个会玩乐的,怎么,今日在那可玩痛快了”
夏柠故意重重点头,一副天真贪玩的样子。
她扶着纪王坐到座上,自己挨着他坐在边上,和他细说起今日在夏玉稼府上的诸多趣事。
当然,大多都是编的,毕竟她当时心思都在陈简身上。
末了,还着重夸了夏玉稼一番,赞他确实是个好哥哥。
纪王含笑点头,对她道“既如此,你日后便多与你二哥亲近,他性情不羁,却实在是个好孩子。”
夏柠自然应好。
“父王,您刚在下棋”眼前案上放着的棋盘棋子还没收起来,显而易见,纪王方才正在琢磨这个。
“嗯,前几日下面新献上来一本棋谱,孤觉得有趣,便摆着试试。”
夏柠娇声“父王,一个人下棋多没意思,不如您教教我,我学会了陪您一起”
纪王宠爱地看她一眼,问道“今日不是才学了琴吗一样都没弄会,怎就又想着学棋了”
夏柠听了此问叹了一声,故作低落道“父王,这您便不知道了,我先前生活在袁家,每日吃穿都成问题,别说学习琴棋书画,便是识字都没有机会,生怕主家不高兴了将我和阿娘卖出去,只能在心里偷偷羡慕袁家的郎君女郎们。
如今我被您找了回来,您还封我为公主,那我就不能给您脸上抹黑了,免得旁人日后说起来,说纪王寻回的小女儿也就一张脸能看看,其实内里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您想想,这话多难听啊,您也不想有个草包女儿吧。”
纪王听着女儿前半段话,心里颇不是滋味的,是啊,他一国主君的女儿,竟然曾经过着那样寄人篱下的生活。
可听了后半段,听她说自己脸还能看,又一口一个草包的,倒给他惹笑了,方才心里的沉重也被一扫而空,心下好笑起来。
“父王可不在乎有个草包女儿,旁人笑便笑吧,倒是你,当父王听不出来你夸自己好看哪。”
夏柠撅起嘴,故意将头转向一旁,“您听出来了,好歹不要说出来嘛,我不要面子的啊。”
“哈哈哈哈哈”,殿内响起纪王浑厚的笑声,显然又被夏柠这番故作姿态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