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只为粮草一事就挑起战事,这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阴桓脑子快,很快反应过来此事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怕是赵国早就有了伐邹之心。
其他人也都不是笨人,这样往深了一想,赵国的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于是殿上议论纷然。
“王上,邹国与我国世代相邻,若邹国被灭,赵国的领土岂不是要扩展至我国边境,接下来遭殃的,恐怕就是我们了啊”
“对啊,王上,若没有邹国作为缓冲,我们便是赵国刀俎下的鱼肉了,万万不可放任赵国伐邹一事”
“王上,王上”群臣你一声我一声地唤着纪王,大多文臣都表示纪国不能置身事外,以免邹国亡国之后被赵国吞灭。
可武将们却大多神情严肃没有擅自开口。
夏玉麟站在自家外祖阴桓后面,神情也是少有的冷峻严肃,此事按理说不关纪国之事,实际上却和纪国息息相关,纪国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简直落入了一个进退维谷的两难之地。
你说管吧,纪国国力衰微,与四国接壤,平日里顾着自己都很艰难,且纪国刚与赵国结成婚盟,两国关系处在升温期,稍有些敏感动作,都可能打破这个和谐局面。
说不管吧,就如那些文臣所说,纪国和邹国相邻相依,这些年相处也甚是平稳,若邹国一倒,纪国与赵国之间就没有了缓冲,届时纪国面对赵国,可就真是人家利爪下的生肉了。
所以这就将纪国放在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选错了路,或许等着纪国的,就将是灭顶之灾。
纪王也左右为难,他甚至想,今日可是他的生辰啊,怎么就那么不顺,这消息就不能晚来一天吗好歹让他将这个生辰好好过完。
看看眼下这大殿,文臣武将们争做一团,你有你的理,我有我的理,大家各自互不相让,简直要比那王城街市还要喧嚷。
不光大臣们如此,纪王几个年长些的公子,包括夏玉稼在内,也都为此事争论起来,饶是夏玉稼这样平时不理国事的性子,都察觉出此次赵邹之战下隐藏的危机,遑论其他人呢。
可这事一时真讨论不出什么来,纪王也知道赵国伐邹一事于纪国不利,可纪国兵弱人少,就不到三十万的军队,却要分散镇守四方边境,平均到每个边境之地,也就七八万兵士而已。
可赵国就不一样了,赵国前十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号称拥兵百万,这些年来,自这位赵王继位,赵国更是年年在军资上花销甚费,稍微估算一下,赵国举国的兵马恐怕已达到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这让纪国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这些大臣叫嚣着不能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这说得没错,可纪国要怎么阻止出兵吗他们若是出兵助邹,那岂不是将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以纪国实力,哪能跟赵国一较高下。
若纪国真有和赵国叫板的本事,纪王也不至于答应将自己唯一的嫡女下嫁给赵国一个声名狼藉的庶出公子。
种种焦灼的忧思之下,纪王头痛欲裂,眼前大臣的声音和身影似乎渐渐远去,轰地一下,他直直向后倒去。
还好被后面的人及时接住。
“王上父王”
殿中顿时乱作一团,连带着后殿也终于知道了前殿发生的种种。
“你说王上晕倒了”王后顾不得衣袖打翻了案上杯盏,直接站起身眼睛瞪着前来传话的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