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槬一边说一边看着师妹的神情,见她情绪郁郁,但也没有过于悲恸,就继续讲了。
他的神识扫过方圆百里的村落山林,找到了山脚墓地所在,直接去了一趟。
那墓地位置本就偏僻,秋冬时节更是一片萧索,枯树上寒鸦嘶鸣,四处冷风瑟瑟,半个人影都没有。
寻常人独自来这种地方,那也是为了亲戚朋友扫墓,扫完也不敢过多停留,必然也是赶紧走了。
崔槬自然无所谓,在墓碑之间转了几圈,按着师妹给的名字,找到了姨母一家。
对上姓名和生卒年,他又将附近刻了苏姓的墓碑悉数观瞧一遍。
放眼整个墓园,有些坟前碑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有的却是薄些,应当是有人打扫过。
苏家也有被扫墓的,只是并非师妹的姨母一家,那几人算起来和师妹关系都远了些。
他干脆去了镇上一趟,隐晦地打听到苏家亲戚,算起来是师妹的伯祖父,也是苏家这边的大房。
只是他们并非世家,所以没什么族长头衔。
崔槬假作是旧年认识了师妹的姨母,谎称自己那时家道败落,在外流浪,有段时间衣食都艰难,途经西庄时,在一片果园附近昏倒,恰逢苏四姐搭救,给了碗水喝,又送了他一些干粮。
如今西庄整个村落布局截然不同,他却能将曾经的房子田地位置描述出来,那苏家人自然信以为真。
他们见他穿着锦缎衣袍,手上戴着扳指,以为他如今发迹变成了财主,连忙告诉他苏四姐和丈夫并两个孩子都死了。
崔槬震惊不已,眼圈都红了,直问他们怎么回事,末了还加一句“虽然苏夫人脾气冲了些,但我知道她是个良善人”。
苏家人更是不疑有他,四姐和她男人王二脾性都不算和软,年轻时整日吵架,顿时将闹妖怪的事情讲出来。
他们讲得天花乱坠,又开始添油加醋说自己和四姐的关系亲密,夫妻俩平日里如何来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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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槬知道也不戳破,装得欣喜万分,接着又悲痛不已,就要从怀里掏钱。
那家人更是喜上眉梢他们早猜到他是回来报恩的,身上必然带着好东西,一开始连忙推拒,后面又收了。
他连连哀叹,只感慨自己无法报恩,又随口问起苏四姐的事,还说依稀记得他们家里是三个孩子。
“那个是之岚的女儿,哎,四姐同父同母的亲姐,我们族里行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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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苏陆母亲的名字了。
不过这群人和苏三姐苏四姐都不熟,即使把苏陆母亲的事拿出来说了一遍,说的也都是苏陆已经知道的。
崔槬以为这次就要无功而返了。
结果男主人眼珠一转,顿时神秘兮兮地说起,苏之岚年轻时出门闯荡,十多年后回来了,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将孩子托付给妹妹。
她带了一笔钱回来,并且还不少,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妹妹最初不太乐意,但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答应了。
崔槬适时表露了一点兴趣,女主人顿时接上话,说三姐来找自己的父亲,她躲在门后听了一耳朵。
他并没有直接说下去,“师妹怎么了”
苏陆正十分敬佩地看着他,“我没想到二师兄你这么擅长,嗯,待我想个合适的词儿,装神弄鬼弄虚作假好像都不太合适。”
崔槬叹气,“我原本也不会的,结果不知怎么,就开始坑蒙拐骗,给人收拾各种烂摊子,哦,师妹莫要误会,我说的是师兄。”
苏陆“我没误会。”
如果仇人就是施咒者,她当然希望这人本事一般,届时倘若要杀死对方解咒,就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