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
坐在他对面的钟予,明明带着浓重的疲倦,却依旧脸上没有表情,神色平静,仿佛都不重要。
医生也来看过几次,每次都皱着眉离开,钟予依旧行事如常,书房里的灯亮到天明。
苏梓见过他几次累得阖眼撑着额,靠在那里,安安静静,脸白得透明,像是呼吸都微弱了。
他明明那么努力地操持着姐姐的财产却还要把一切都留给他。
苏梓默默地把刀叉从被他戳烂了的西蓝花上撤开。
钟予
钟予是很喜欢姐姐的吧。
他沉默地想。
他的目光又扫到钟予身上黑色的上衣。
从姐姐死后,他每次见钟予,他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没有一次例外。
像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悼念。
苏梓抿了抿唇,想起了自己楼上抽屉里锁着的手机。
他有什么资格去厌恶一个这么痛苦的人。
他明明,才是偷偷找到了出口的那个人。
“嗡”。
震感通过桌子的大理石材质传递,屏幕亮了起来。
一场商业聚会,觥筹交错,灯光昏暗。
有人叫她,“你手机响了。”
“是么。”
乱糟糟的嘈杂声中,苏蓝拿起了手机。
一看到联系人,她就了然地扬了下眉。
之前还在说最近不联系的苏梓,又巴巴地给她发来了消息。
还是黏人。
苏梓你周日会来的吧
一手拿着香槟,慢慢抿着,苏蓝随手敲了字。
苏蓝怎么了
过了很久。
苏梓没什么,我就是很想见
对方已撤回
又过了很久。
苏梓不要浪费我的嘉宾名额
苏蓝结束了宴会看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
她唇角弯了弯。
她都能想象出来苏梓臭着脸打字的模样。
她回好,我知道了
看着她发来的这条消息,本来还睡意朦胧的苏梓一下子握紧了手机。
少年的红发翘得凌乱,他趴在床上,把这条消息反复看了又看,然后才把手机摁熄,放到了一边。
平躺下来,舒展四肢,苏梓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他想。
幸好幸好那天钟予不会去。
她跟姐姐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