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上甚至还有点点的洒下的鲜血。
但是信纸上的字迹,王冲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正是独狼的字迹。这半年多来,他已经从老鹰那里看到过大量这样的字迹了。
“致冲少爷:
独狼奉上。”
“按照公子吩咐,进入西南之后,属下每多与剑阁太守张虔陀接触……,西南生变,危急万状……”
接下来便是一阵潦草,信笺上显出许多黑炭灰的痕迹,似乎是在某个民家的灶炉旁写出来的。
“蒙舍诏帝国国主阁罗凤妻女入境剑阁……,按照公子吩咐,密切监视张虔陀公子,然而张虔陀公子并无可疑……”
“阁罗凤妻女逗留十五日!”
“一切正常,属下并无任何的发现!”
“十五日,属下进入太守府,拜见张虔陀。张不在……,侍女横互,张虔陀公子被杀,横尸府上……,阁罗凤妻女被杀,护卫被碎喉……震惊!太突然了!怎么会?”
“太守府起火……,离开太守府,发现陌生黑衣人出没,实力极其强大,属下不是对手!”
“蒙舍诏攻城,城破!按照公子吩咐,属下及时赶往城主府,张虔陀返回府中,拔剑准备自杀。属下救下张虔陀,准备离开,突然有大量黑衣人出现,属下重伤……”
字迹越往后面越潦草,很多字迹都分辨不清。似乎受到身上伤势的影响,独狼完全是想到了哪里写到哪里。
“是独狼的血!”
王冲突然醒悟,信笺上的那点点洒下的血迹,就是独狼的血。西南的事情一向是王冲关注的重点,所以独狼离去之前,王冲曾经吩咐过,关于张虔陀的事情,事无巨细一定要全部汇报。
独狼受了伤,但是仓促间发生的事情又太多太突然,又不可能全部写出来。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想到哪里写到哪里。
“……城中除了大唐、蒙舍诏,还有第三股势力。属下亲眼看到他们屠杀蒙舍诏的骑兵!城中起火,到处是尸体……”
“黑衣人到处在追寻张虔陀,他们一言不发,完全不在乎我,所有的攻击全部对准张虔虔,似乎必须得到张虔陀的尸体而后快。……不明白,如果想杀张虔陀,一早在城主府中,张虔陀准备自杀的时候,他们有很多的机会,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动手?”
“……张虔陀还昏迷中,已经服下公子的药。又太多令人迷惑的事情了。今早的信鸽被人捕获,城中的消息全部禁绝,无法传达出去,是黑衣人!”
“情况紧急,城中到处是蒙舍诏的骑兵,幸而之前按公子的吩咐已经准备了一条秘道……”
“那些人死追不放,随时有被发现的危险,没有传递消息的机会!没有传递消息的机会……”
“明天将最后一次尝试,少爷放心,属下一定不负使命,将张太守送出!”
……
信笺说至此处,便再没有下文。
一切已经确定无疑了。
南诏之战!
真的是南诏之战!
王冲心中的最后一丝希冀在看到此处也随之泯灭了,心中一片冰冷。而在冰冷之后,则是一阵前所未有的繁乱、焦躁和不安!
眼前什么也没有,但是王冲耳中却有轰隆隆的巨响,冥冥中,王冲仿佛看到了帝国的西南大地正在陷落、崩塌,烈焰冲天而起,一股浓烈的危机感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王冲喃喃自语,脑海中一片混乱。
天空渐渐拂晓,远远的,王冲仿佛听到帝国的城门缓缓打开的声音,京师之中还是一片歌舞升平,然而除了他之外,没有明白这个帝国正在面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