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良听他说得在理,十分遗憾地说“不学拉倒,想学我还不教呢。”
“你要有旁的本事我就学了。”
“你想学什么呢”
祝缨道“我还没想好,好些以前不知道的本事这回跟大伙儿一路走来才见识到,我得好好想想学什么。”
金良道“吃你的饭吧”
两个军官看了都笑,金良道“还有你们吃饭吧你们”
祝缨道“你不吃了”
金良道“我看这雨一阵一阵的,去把他们安排了。”
祝缨道“还有人没安排我看都在这里了呀。”郑熹这一队人马她早就记在心里了,连陈府带来的佣人她都心里有数了,还有几个人没在这里吃饭,几人都是主人的心腹或者贴身伺候人,应该是在主人那里了,不应该没安排好。
金良道“那几个囚徒。头先把他们放在避风的地方,现在雨一阵一阵的,得给他们找个带顶的地方。钟钦差那儿已经有病倒的囚犯了,咱们这儿不能跟他们似的。”
一个军官道“现在哪有地方安置他们房舍与钟钦差的人对半劈开,还有些过路传信的、又有两个赴任、解职的,自己人都还挤呢。”
金良道“我看看去。”
过了一阵儿金良回来,说“妥了,都扔到柴房里去了。”
祝缨问“所有的囚犯钟钦差那里的呢”
两个军官低声说“钟钦差一向严厉,这回火气又大,落他手里的我看要倒霉。啧”
金良道“说话时小心些。”
“没事儿,他们的人坐在那里呢,听不到。”
祝缨就听他们说了一些小官们猜测的官场的事情,也听得津津有味。吃完了就回自己房里读书,张仙姑依旧给她点两根灯芯,祝大无聊得拿出三枚铜钱翻来覆去的扔。张仙姑骂道“她念书哩,你又捣乱”
祝大站起来说“我出去一下。”
张仙姑道“你又要干什么好事了你那案子还没了结呢,叫人看了再给你逮回去”
祝大不耐烦地道“钦差都说结了,给我开脱出来了”
“也没说你是好人”
两个在屋里吵,祝缨打小已经习惯了,依旧看书。最后,祝大说“行行,我装死。唉,不知道徐老道怎么样了。”徐老道就是那个当中人的老前辈,他也是倒霉,就招了同行们一起赚点钱他抽个头,结果进案子里,也跟着一道囚车上京。
张仙姑道“要不你跟他换换”
祝大才不说话了。
祝缨道“天黑了,别出去,现在驿站里人多,再叫人误会当贼拿了。要心疼他,明天早上吃过了饭,我跟金大哥说一声,给他拿点热乎的,再给他拿条被子。”
祝大犹豫了一下,道“别连累你。”
祝缨道“没事儿。”
第二天,祝缨起了个大早,推门一看,雨还在下,又缩回屋里来继续看书。
张仙姑道“哎哟,雨没停。以前要下雨啊,我得愁死,现在看这雨下的,怪不得大娘子当年说,听着雨声好睡觉哩。”
她以前得愁房子又漏雨了,愁她那只有三分的菜地别被水冲坏了。愁家里的米缸见底了,下雨出不去门就趁不着钱没钱买米。现在不用愁了雨声,确实还挺好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