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花姐和张仙姑一起动手,在正房摆了一桌子,那一贯钱除了花姐点的几样,杜大姐又买了六种蜜饯、四样干果,最后交还一把零钱给花姐。一家人围着一桌子坐,张仙姑道“杜大姐,你先别忙啦,也先吃。”
杜大姐就拿两只碗,一只装饭,一只装了点肉,配一点咸菜去房里吃,张仙姑撕了条鸭腿给她送去,才回来安心坐下来倒酒。
前阵子张仙姑担心得狠了,说“今天可以睡个安稳觉啦。”
祝缨道“嗯。对了,可能会有人来讨情”
张仙姑道“什么礼都不收咱们家呀,平平安安的最好”
花姐笑道“也是为了小祝以后没有把柄叫人拿捏。”
祝大道“喝酒”
一家子开心地吃了一顿,席间,他们又说起王云鹤好像也有个奏本,祝大有点得意地说“老三还想到他头里去了呢”张仙姑也开心“怪不得你两个常在一处,原来是想以一起了。”祝缨道“他办事比我妥贴多啦”
人家王云鹤一本上去,稳、准、狠,仪典上一写,齐活。别看朝上正在吵,多半吵不过王云鹤的。就算有人反对,王云鹤的帮手也多,冼敬那样的学生虽然外放的,朝中、京城,别的学生、同门、朋友,又或者是仰慕他的人也会思量。
祝缨与花姐碰了碰杯,说“我奏的事儿准了下来,可得加紧干了。”
张仙姑和祝大升起了一股与王云鹤争竞的心思,都说“那你好好干”又不放心地叮嘱,“还是稳妥些好,没有王京兆干得快,也不丢人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祝缨道“我有数儿。”
祝大重新高兴起来,给自己满了酒,顺手给闺女也倒了一杯“来,喝在家里随便喝”
喝得半醉时,杜大娘烧好了葫芦羹,端上来一人热乎乎喝了一碗。杜大娘说“热水也烧好了。”祝大和张仙姑就先洗漱睡觉了,祝大又懒得洗脚,被张仙姑提耳朵骂,左邻右舍于是又知道他不爱洗脚。
花姐今天心里实在高兴,杜大娘给她端了热水时说“娘子,三郎干成一件大事是好。可是”
“怎么”花姐的醉意去了几分。
杜大娘犹豫着提醒她“那个穿白的小娘子说,她又不能做官儿。三郎就弄了这么一出,她瞧你的眼神儿也不良善呐”
花姐松懈了下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哈哈,三郎本来就没事儿的。你也歇着去吧。”
杜大娘出去打水刷完了碗,把厨房收拾好了,才回门房西屋里睡下,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花姐因杜大娘说的这事儿有点想笑,趁着一点酒意,轻飘飘去敲了祝缨的门“小祝,睡了没”
祝缨拉开门“怎么啦”
花姐见灯光从北间那边透过来,问道“你还读书”
“随手翻翻,写点东西。怎么”
花姐道“想来看看你。”
“那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