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有些懊恼地低下头,抿了抿嘴,是他刚刚说话太大声了吗吵醒了她
吗
见月其实一早就醒了,任凭谁家房门口一晚上站着个门神,都很难睡着好吧
她也没想到昨晚那番恐吓流程的效果,居然如此立竿见影,对方实在是好驯化过头了,她好些手段都没使出来呢,就上赶着承认自己是垃圾了。
莫非重活一辈子,她的技能树点亮的其实不是呼吸法,而是心理学见月沉思。
就是这效果也太超群了吧,让他走,虽然顺从的出门了,却还是在她房门口站了一整晚,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新的山中怪谈呢。
不过
“怎么能对师弟这么差劲儿呢”
见月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狯岳,虽是随意说出的一句话,可那浅淡笑意下透露出来的微微谴责,却让狯岳有些慌乱了。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像是忽然变成了哑巴,张了张嘴,吐出的却是沉默。
“竹之内小姐,师兄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不擅长表达。”
善逸害怕见月误会狯岳,连忙开口帮忙解释道。
不是这样子的,师兄其实也很关心他和爷爷的,师兄也是家人,他只是性格别扭些而已。
“嗯,我知道了。”
见月好脾气的没有纠结这个话题,将目光移到善逸和他身旁的水盆上,心念一转,便知道这大概是他特意端来给自己洗漱用的,看着他的眼神不禁更加缓和了些。
唔,确实是个好孩子,就是作风属实有些长辈那味儿了。
上次早起用热水洗脸,还是在幸村家被优子婶婶和锖兔围堵起来强制洗脸呢。
不过若是让见月选,她还是选择让锖兔来执行这项刑罚吧。
也不知道优子婶婶从哪里学的刑讯手段,帮她用热水擦脸时,简直像要把她脸上的皮搓下来似的。
皮糙肉厚如见月,在经过她手之后,小脸都一片通红,更何况那几个身板子更脆的小孩了。
翔太,健太还有锖兔,因为年龄大了,又都是男孩子,侥幸逃过了这一劫。
可见月和美穗就没那么幸运了,但凡遇上幸村优子母爱爆发,她俩的脸蛋儿绝对不保。
虽然如此,但那时候的吵吵嚷嚷又热热闹闹,还是让见月的心情一下子明媚了起来,看着善逸,也觉得这小子可爱了许多,话语里便添上了几缕亲近。
“那就麻烦善逸,帮我端进屋啦。”
这么说着,她和颜悦色地朝着善逸点了点头,转身先进了屋子。
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狯岳。
听着屋内两人和谐的交流声,狯岳周身的气压更加低沉,低头静默不语,像是一尊沉默的石像。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将掌心掐的一片血肉模糊,极致的厌恶嫉妒之下,竟产生了一缕杀意。
只要杀了我妻善逸就好,杀了对方,他就能独占大人所有的目光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视线放在那个废物身上呢
为什么不能只看着我,哪怕是厌恶都好
不要抛下我。
这缕杀意刚刚生出,狯岳忽然闷哼一声,左肩的陈年伤口处,凭空出现了一道血痕,很快便有汩汩鲜血流了出来,透湿了衣衫,混合着站了一晚染上的露水,紧贴在他的皮肤上。
他知道,这是那位大人对他的惩戒,以人类不能理解的手段,施加在他身上的束缚。
因为他忤逆了大人的意志,违背了大人的命令,他应当受到这种处罚。
我妻善逸该死,可大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他只需要服从就够了。
狯岳没有采取任何止血的手段,放任血液肆意地蔓延,血肉深处的痛意让他的左臂反射性的痉挛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