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挡风玻璃被风缓缓敲打,却也隔开那骤起的声响,将昏昧光影全然割裂在车厢其中。
沈鸫言没开车前顶灯,这样侧身靠近,几乎遮住葛烟所有入目视线。
她嗓音略压了低,像是倏而漏了洞的气球,蓦地飚起时缓缓泄了后劲儿,“谁说我怕了”
“不怕你总躲我”沈鸫言眉眼间聚敛着疏散,更往她面颊之处靠,“解个安全带而已。”
“”
那又有谁解个安全带都要离得这般近。
几乎是紧紧叠着似的贴身,气息也随之萦绕相罩。
“我也没有总”葛烟开始为自己辩解。
她单手握成圆弧形状的小拳,黑暗中也没看清,照着前方便是不怎么带劲的一锤,试图将话题转移开来。
却是自己吃了痛。
也不知道他的骨骼历经了什么,冰凌似的触感,硬得她手脊处弓起的骨节处都隐隐泛起痛。
她也没出声,只暗暗蹙了眉将这股情绪压了压,还要再去推他。
沈鸫言却是压根不吃她这一套,慵散道,“看你这样我好像必须得做点什么。”
他声音淳淳,像是夜色里静静流淌的河,又似是被酒泡过。
随着他垂首低头,将挺直的鼻梁怼在她的脸颊之上,那轻启着的唇若有似无擦过她的嘴角。
他是随了自己的意就来了。
可分明每次都是他先起的头,那后续的所有回旋镖却是紧紧地扎在了她的身上。
葛烟嗓音几乎是飘出来的,“沈鸫言,你老这样。”
他像是笑了下,嗯了声后旋即又缓缓补充,“是老对你这样。”
葛烟几乎是泄了气,想起刚才他的那个提议,几乎哼出来,“下次去不去那边我要考虑一下。”
沈鸫言却是笑意更深,微微撑起自己,隔了点距离扬眉看她,“考虑什么”
虽说他辗转又直起了身,给两人之间留有了足够的空隙,但葛烟还是受不了这样直白的打量。
她愣愣地盯了他一会儿,“就和你看电影的事。”
沈鸫言应得快,像是不加思索,直接顺着她的话落便道,“我随意,你不去,我也就不去了。”
“你就非要跟着我”想着他话语间竟是隐隐地有那么一股只跟着她的意味,葛烟好笑之余复又泛上来点感慨。
只是在这样的须臾,她联想起什么,抬眼便问,“你以前没去过”
话落,车厢内陷入沉静。
只有时间转针滴答响起的规律频率落在耳边。
沈鸫言目光漆黢黢的,像是要知道她会有怎样反应那般,就这样盯着她,近乎一字一句,“没人陪,怎么去。”
虽说这样问只是一时兴起,可等到真的得到那意向中的答案。
葛烟静静地看着他,唇角还是没忍住微弯了弯。
像是凭白拨开了松土往上的芽苗,主动探得第一缕光,直见天日。
到底还是将一双皙白雪腻的胳膊抬起,轻轻搭在了他颈侧两边。
女孩稍稍倾身往前,眉眼凝着水似的颤着,依样画葫芦学着他先前的举措。
在他唇边也轻轻地咬了下。
春天的夜泛着淡淡的浅色,不似浓赤的泼墨那般沉,依稀融了点青白。
从车上下来一路到了大平层内。
葛烟在进了房后仍是觉得鼻息凝沉,呼吸进出间掺和着那样疯了般的砰然跳动。
真是不得了
刚才她不过稍稍搭着。
便再次被沈鸫言迎上来的强势给桎梏住,吻了个昏天黑地。
大概是因为类比车厢这内的场所无人能往,无人能觑。
解了她的安全带后,在唯有两人能勘探着彼此的逼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