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从贫民窟里出来的小孩再怎么学习,也不可能和真正的继承
人相提并论,无论头脑还是天赋都堪称垃圾,老大怎么会把这种小鬼带回来]
[哈,竟然是半妖吗,今天怎么脏兮兮的,去泥潭里打滚了吗好恶心,这是什么眼神我告诉你,你一个区区杂种以后连给我提鞋都不配给我滚开啊]
[对不起对不起,算妈妈求你了,别和他们抢好不好等你长大了就可以离开了,现在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可他还是没能逃走
柏宜斯布卢默像是度过无数岁月,最后迟缓地眨动眼睛,安静地继续下笔。
我已经明白自己有着深深的不足,所以请求父亲大人将我调离“天上堂”,像我这般无用之人,实在担任不起副手的职责
无论去哪都好,找一个更安静更隐蔽的地方,让他在那里无声腐烂,就像干枯的树叶、凋零的花朵、死去的蝴蝶一样永远消失,像他这种人,恐怕连制成标本的价值都没有吧。
脑海中的念头仿佛一条平静的溪流缓缓流动,激不起丝毫波动。
柏宜斯布卢默写完最后一句话,将信纸规规整整地叠好塞进信封,每一个动作都没有丝毫迟疑,下定决心后朝椅背一靠,缓缓闭眼,呼出一口气。
当他再度睁眼时,心脏却重重一跳。
正对着的窗户外,一张熟悉的面孔从空中坠落,被风吹动的金发,高档定制的西装满是褶皱,那双海洋般深蓝的眼中满是异常的幸福憧憬,像是看到梦寐以求的场景遂而不顾一切去奔向它。
修、修纳斯兄长
柏宜斯布卢默愣愣望着已经看不见坠楼身影的窗外,大脑一片空白。
然后,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脑海中闪过一道念头。
像是被捏碎坠落的蝴蝶残骸。
剧烈的敲门声猛地出现唤醒柏宜斯布卢默的意识,他下意识把桌上的信封收起藏在书页中。
门被推开,外边冒出好几个气喘吁吁的下属,其中一位惊慌失措地喊道
“布卢默大人修纳斯老大他、他跳楼了”
“我看见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跟在他身边的保镖都在哪里”
柏宜斯布卢默冷静起身,逻辑清晰地下达各种指令,同时带着一支队伍准备去见见最后与修纳斯相处的客人们。
跟在柏宜斯布卢默身后的下属们纷纷被他的冷静姿态安抚,也逐渐镇定下来。
有布卢默大人在,所以的问题与危险都会迎刃而解没有什么能难倒这位大人
每一个看见柏宜斯布卢默的赌场成员都陷入一种极端的狂热,如此期待并渴望着。
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看似镇定从容的柏宜斯布卢默内心有多么的迷茫与无助。
一直压在身上让他无法呼吸的重山突然消失,竟然会像失去某种重要之物一样让他恐慌无措。
多可笑,多贱啊,像条狗一样对着恶主乞首摇尾么柏宜斯布卢默不断咒骂自己,却始终无法控制那令他感到自厌的情绪。
“布卢默大人,那些人就在前面”
总之,先把敌人消灭给首领一个答复。
柏宜斯布卢默无声吸口气,重新恢复理智,抬脚率先经过走廊拐角,与那来历可疑的“客人”们相遇,然后
他瞬间顿在原地,双眼微微睁大,不敢置信地看向走廊正中间的青年。
那位戴着兔子面具的青年似乎注意到他们的出现,转头朝他们挥了挥手。
所有赌场的成员纷纷警惕,但柏宜斯布卢默却像被什么重重击中,如果不是为了保持自己在外的形象,他或许可能会原地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