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风遥把储物袋里早上去宗门衣坊取的新衣叠好,放进她的衣柜。
起初,衣坊那人听闻他是来取另一个女弟子的衣物时,差点怀疑他是撒谎,现在倒是脸熟了,燕风遥才进去,都没说什么,那弟子就低头记下“女款新衣两百灵石。”
关上衣柜,燕风遥瞥见她靠墙书桌上摆放着凌乱的纸张,全是少女的练字痕迹,用过的毛笔也忘记用法术弄干净,随意搁在桌上,笔尖墨水浸湿白纸。
字迹有所进步但不多,他前几日就发现对方用的字帖是周石瑾仙尊的,周石瑾的字迹豪放不已,还很潦草,让知珞学简直是从凡人直接飞升的难度。
知珞看完关上书,抬头一望,燕风遥早就悄无声息地离开。
天色渐晚,清凉的风从窗棂吹进房中,不远处的书桌整洁干净,被压住的纸张被吹起一角,传来哗啦啦的细碎的声响。
该练字了。
知珞皱着眉来到书桌面前,桌面被人收拾得井井有条,左边压着她写过的纸,右边则是空白纸张,毛笔挂在该挂的地方,干爽洁净。
她伸手拿周石瑾的字帖,拿起却发现下面就躺着一本新的字帖。
知珞翻来一看,字迹极其工整,一撇一捺收放自如,赏心悦目又丝毫不潦草,方方正正。
也不卖弄技巧,一个字就是一个字,不拖泥带水,让人看得一目了然。
她翻到最后,才看见燕风遥的署名,他什么都没有说,多余的话也一个字都没写,单单写了这本字帖与署名,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用不用全看她想不想。
起码她全都认识,师父写的字有些都潦草到不认识了。
知珞面无表情地想到。
翌日,二人赶去任务地点,是一处隐秘村庄,那黑宁谷的人冒充山神,让村里人供奉各种食物与仆人,奢侈得让深山老林变成金窝。
知珞与燕风遥都不是什么喜欢动嘴的人,那些仙门弟子经常要进村庄问人,体恤安慰一番那些村民,而他们俩直接杀进老巢。
那黑宁谷弟子被逼进角落,急忙道“你们要是敢杀我那些村民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什么灾害都要怪到你们头上”
与那弟子沆瀣一气、里通外合哄骗村民的男人在一旁心中一动。
他是这里的原住民,是个凡人,过得不怎么好,赌得钱也没了,所以起了歪心思,投奔来这里装神仙的弟子,他俩狼狈为奸,过得纸醉金迷。
杀过来的这两人衣物气质皆是不凡,肯定是大门派的弟子那些人至少不会欺负凡人,甚至有些还对凡人极好。
那么他可以在那黑宁谷弟子说出他是同伙之前,利用凡人的身份去“解释”一番,把自己摘出去。
男人一咬牙,冲到他们之间,大喊道“等等啊仙人我是这里的村民,请听我一言这里面另有隐情”
话音未落,他企图挡住少女刺向黑宁谷弟子的一剑。
原以为,她会像那些仙人一样慈悲地停下。
噗嗤。
一只手掌掉落进草丛,血液喷涌。
“”男子看着血淋淋的手腕,愣了愣,片刻后捧着无掌手腕尖叫,“啊啊啊啊我的手”
知珞被吵得拧眉。
燕风遥踢开不断尖叫的男人,黑眸冷漠到刺骨,他瞥向知珞,却多言了一句“这人应当是同伙,恐怕是想着哄骗我们,躲过一劫。”
那男人的把戏,少年一眼看透,轻蔑地嗤笑了一声。
知珞没理里面的弯弯绕绕,偏头问“跟任务有关系”
“没有。”
她就没再管,继续与黑宁谷弟子缠斗。
那弟子修为不高不低,应该修炼了多年,却还是低微。
可是架不住他层出不穷的小手段。
弟子见求饶不行,他想开口说话,说自己多么困难、说自己才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再犯,这两人也充耳不闻。
那弟子一时间心中气急。
和多管闲事、正义凛然的修仙弟子不同,这两人简直简直是只看得到任务,根本不会管什么“隐情”“内幕”“苦衷”
一剑刺入弟子腹部,他眼球突出,吐了口血。
知珞正要抽出剑,那弟子临死前死死握住剑身,巧用阵法攻击。
伴随着软骨散,两道刀光挥下,知珞剑未收回,下意识就要驱使傀儡线让他用枪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