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然听到摇了摇头,“还好,我家乡那边气候相对酷热,一到这个季节,温度经常高达十几度。比起那里,这里气候已经算得上极其温和了。”
还有一句话,她在心中没有说出来,甚至是人间仙境也差不多。
因为她平时看到的都是枯草遍地,还有一地的沙土,而这里灯红酒绿,路上随处可见某个大明星的海报。
一个荒凉到极点,一个热闹到极点,想到这里,田然有些恍神,如果不是她奶奶硬是逼她来的话,她还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陈郧西没有打断她的思绪,在她回过神后,顺着她刚才的话继续问道,“既然气候十分不好,那是不是有许多农作物都不能种植”这是只要学过地理书本都知道的事情。
田然点了点头,“嗯,所以我们一般都是种植玉米和小麦,不过几个月前,一场蝗灾席卷了整个市,所以今年,我们村大多数人都颗粒无收。”说到这里,她眉眼有些黯淡。
因为她家也是颗粒无收的一员,天灾不可预测,哪怕她们知道怎么治蝗虫,但没有足够的治理蝗虫工具,到底还是无能为力。只不过比其他人庆幸的是,她家种得也不多,所以损失不算非常大。
见到她表情,陈郧西立马知道了什么,话题从这上面转移开,移到了学习上面,把原本还有些小伤感的人心神转移走了。
听到他问自己跟不跟得上南城的学习进度时,她看着身旁的人,思索了下道,“还行,这里的老师讲的课都很好。”在说完后,她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补上了一句话,“谢谢叔叔关心。”
上次还是陈先生,现在就变成叔叔了。听起来后者似乎比前者更加亲近,然而实则把距离一下子划分开来。
如果陈郧西对她不存在男女之情的话,听到这个称呼自然喜欢,然而谁叫他不是呢
听到这个称呼时,他皱了下眉,但是没有反驳。只是眉眼多出了几分郁色。三十岁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在遇见她之前,陈郧西从来不觉得自己老。然而对比起她来,岁数的差距,还是让他心中耿耿于怀。
这是他不想承认却没办法不承认的事。从来没有一次让他觉得自己老了。等到自己六十岁的时候,她也才四十八岁。
陈郧西不在乎年龄的差距,却怕身旁的人在乎。看着田然,在看到她眼里对自己只有对长辈的尊敬,并无其它时,他心中刺痛的一下。
以陈郧西的聪慧,哪里猜不到她这一声叔叔是故意的,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提醒。
实际上她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怯弱,那表现出来的怯弱只是她保护自己的外壳而已。就像此时,田然盯着他的目光,没有一步退却。
只是想要让他放弃,不可能。没有人知道久逢甘霖的人心中的喜悦是多么浓郁,于他而言,身旁的人就是那道甘霖,而自己就像是那多年没见水的树,离了水,那颗树一时半会死不了,然而长久没有水滋润,再顽强的生命也会枯萎。
所以陈陨西只当做听不出来她想说的是什么,面色如常关心道,“距离高考只剩下两个月了,好好学习。如果有不懂的记得问小岸,他其它的不行,学习还是可以的。”俨然一副长辈的样子。
这让田然不确定起来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别的意思。
如果说有,他眼里没有她以前看到的那些人眼中的邪念,如果说没有,他一而再再而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是陈岸的同学,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心
田然不是不相信巧合,但这巧合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一路上,陈陨西在问完了那些之后,并没有另外找话题说话,这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等回到肖家的时候已经是三十分钟过去了。
先前送她的那个司机已经回来了,但是平常开的车不见了。
看到田然,他朝解释了声道,“我刚才在路上不小心撞到别的车了,因为要商量赔偿事宜,所以必须留下来等保险公司,不是故意不去接你的。”
田然听到后道了声,“没关系。”同时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没受伤吧”让人觉得她特别善良。
可以说,肖家上下,没一个人不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