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算是他再讨厌织田作之助,也不得不感慨那个横空出世的少年,耀眼的几乎让他都挪不开目光。
水江誉被织田作之助拎回了家。
但是这一次可没有他可以自主选择的权力,刚刚让他看一眼就皱眉的猫猫毛绒拖鞋,被织田作之助强硬的要求穿上不说,还要被拽到沙发边坐下。
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快到水江誉还没反应过来,织田作之助就已经在他身边坐下,拿起碘伏跟酒精开始清理他的伤口了。
织田作之助真的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上怎么可以有这么多的伤。
细瘦的手上横跨着细细密密的伤疤,有的才刚刚结痂,有的已经淡化全部都跟牢牢的印记一样,彻底的打在水江誉的手臂上。
织田作之助想,他从前的身上有这么多疤吗没有,那这些疤,是在少年跟他不同的生活轨迹里面的时候承受的吗
他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就忍不住轻了又轻。
水江誉在被他粗暴的对待的时候,反而还可以自洽。
被他这样好像是捧着宝物一样对待,反而有点不适应,但是又抽不回来手,就只能硬邦邦的坐着,低声说。
“你,最开始的时候,不是很生气吗”
不是觉得被欺骗,被辜负,被愚弄了吗
遇见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要更残忍的对待他吗要发泄自己内心的情绪吗
为什么会,这么轻手轻脚的。
织田作之助头也不抬的说“我现在还是很生气。”
话是这么说,手上捏着棉花的动作却更轻了。
水江誉说“那你为什么不发泄出来”
这句话更让人生气了。
织田作之助没回答他,只是在给他擦好了碘伏以后,又抽出绷带,仔仔细细的把他刚刚粗糙包扎好的地方又挨个包扎了一遍。
熟练的打了一个蝴蝶结,总算是把少年身上的血渍给止住了以后,织田作之助很正经的看着水江誉说“因为比起生气你逃跑,我更在意的是,你怎么又受伤了。”
少年愣了一下。
织田作之助补充道“就算是你,也并不是真的失去了痛觉,该痛的时候,还是能够感受到的吧”
少年抿了下唇。
就在织田作之助以为他要反驳的时候,少年低下头,沙哑的声音带着点生疏的说。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织田作之助心口蓦然的疼了一下。
在知道了少年害怕针剂,又跟太宰认识这些事情以后,织田作之助大概的明白了这个少年跟他不同的点在哪里,他没有遇见过那位让人闻风丧胆的银狼,没有被人好好的说教过,也没有被人在咖啡厅说,可以换一种方式生活。
他一直都是一个杀手,一直都是一把刀。
杀戮跟死亡常年占据在他的生命中,他的未来仍然是晦涩的光。
所以织田作之助想了很多方法,要怎么应对这个过去的自己,要怎么去缓解他的利刺。
唯独没有想到,在他的面前,会对着他冷冰冰的说话,一言不发的就逃走,弄得自己浑身是伤的少年
只是因为他一句会在意,就露出了柔软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