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领命而去,秦缨便留了陆柔嘉说话,二人才饮了两盏茶,沈珞便快马回了侯府,进清梧院禀告道“县主,小人去金吾卫问了,不过谢钦使不在衙门,小人找了冯萧探问,冯大人说城南的确生了件命案,已经三日了,因前日发现案子牵扯到了宗室,具体情况连他都不知。”
秦缨一愕,“宗室是哪家皇亲”
见沈珞摇头,秦缨又道“既然是与皇亲国戚有关的命案,那可是谢钦使带着龙翊卫在查”
沈珞却道,“不是,冯萧适才透露了一点,说这两次谢钦使办案办的漂亮,很得陛下欢心,最近两天,陛下连着召见了谢钦使两回,可能要让谢钦使南下做钦差了,每年八月陛下都要派钦差南巡纠察地方百官,被委以重任的通常都是陛下十分看重之臣,且钦差们一旦带着功劳回来,岁末定会加官进爵,今年是谢钦使没跑了,眼下金吾卫管这案子的,是刚升将军的郑钦。”
秦缨微微一怔,她竟忘记了,谢星阑用性命换来龙翊卫钦察使之职,可不是为了查坊间命案的,不管此番又牵扯了哪位皇亲国戚,除非是与皇室有关,否则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南巡来的重要,谢星阑可是不择手段也要往上爬的人。
沈珞见她神色失望,迟疑道“县主怎么了可要小人继续打探是与哪家有关”
秦缨回过神来,还未点头,陆柔嘉先恍然道“难怪南边一副戒严的景象,却是与哪家权贵有关,县主关注此事,可是想帮忙探查”
秦缨浅吸口气,“也不一定,或许用不着我,先去探一探吧。”
沈珞领命而去,陆柔嘉打量着秦缨,“县主忧心忡忡的,可是担心与哪家来往多的人家有关”
秦缨也看陆柔嘉,面对陆柔嘉,她只需将崔慕之心有所属之事告诉她,她自然会做出新的选择,但这法子却不能用在谢星阑身上,何况站在谢星阑的处境看,他的确只有手握更大的权力才能光复谢氏门庭,才能将往日旧仇悉数报回来。
而这半年来谢星阑行事无忌,树敌更多,连贞元帝也对他颇有微词,如今总算令贞元帝重新倚重,加官进爵的差事即将落在他手上,秦缨甚至能想象到谢星阑的志得意满。
在崔婉案和窦氏案之后,故事的走向似乎已经发生了巨变,可听到谢星阑要赴南巡之差,秦缨莫名想到他费尽心思爬上高位,却最终惨死的场景。
秦缨心弦微紧,但念头百转间,她明白自己做不了普度众生的活菩萨,就算她觉得可惜遗憾,就算她有心相助,但谢星阑还是谢星阑,他心志已定,终归有自己的决断与命运,更何况南巡乃是国事,她无论如何也干涉不了。
秦缨定了定神,“也没有,只是觉得世事易变,福祸难料,未走到那一步,还真说不好是喜是悲。”
陆柔嘉只当她为了城南的乱事发愁,也跟着点头道“只希望不是死了人才好。”
因着此事,二人饮茶都失了滋味,眼看着日头偏西,秦缨起身踱步去窗前,“难道真是什么与天家有关的大事沈珞竟然这半晌都未回来。”
秦缨想到前次差点酿成窦氏冤案,便对这世道的衙司不甚信任,又暗想,虽然阵仗不小,但若只是缉捕匪盗窃贼就变得十分简单了。
眼看着夕阳西下,连最后一丝余晖都快散尽,秦缨心底的预感越来越不好,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亲自跑一趟之时,白鸳忽然表情古怪地从外走了进来,“县主,有人来访。”
秦缨疑惑,“天都快黑了,谁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