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听他说的细致,打断道“可否找张纸写下来”
柳思清颔首,命人送来笔墨,很快在旁写起来,边写边道“那副千寿图我准备了两月,因此对献图时的情形记得颇为清楚”
李芳蕤在旁道“仔细回忆,可别写错。”
柳思清看她一眼,“你这般殷勤做什么”
李芳蕤哼了一声,“我同情当年遇害的几位姑娘,不想令你记错人影响了县主查案子,怎么了”
柳思清没接话,只专心写起来,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交给了秦缨一张名目,秦缨一目十行看过,只见其上皆是京城之中的王侯贵族,一边道谢一边将名单折好放入袖中,此刻时辰不早,她也不耽误功夫,见老夫人记得的不多,便起身告辞。
李芳蕤见状也与老夫人告辞,老夫人应了,又令柳思清相送。
出府之时,李芳蕤便问道“县主待会儿要去何处”
“去京畿衙门。”
李芳蕤小心翼翼问“我可能同县主一起去听听这案子进展如何”
秦缨有些犹豫,李芳蕤立刻指天发誓,“我一定不会妨碍你们,这案子被翻出也算是因我而起,冥冥之中像有缘分似的。”
见她颇为诚恳,秦缨道“我不是衙门之人,说不得好还是不好,到时候周大人和谢大人若是不允你听,我便没法子了。”
李芳蕤一喜,“我明白”
柳思清匪夷所思地看着李芳蕤,李芳蕤回头瞪他一眼,“你可别乱说。”
言毕拉着秦缨出门,大门合上之时,柳思清仍然站在门内望着她们。
李芳蕤乘着自己的马车跟在秦缨后面,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返回了衙门,几人刚下马车,便见衙门门口守卫森严,除了京畿衙门的衙役,还有刑部来的差卫,再往里一看,那公堂里正在升堂审案,周显辰坐主位,一旁还有崔慕之在旁听。
早间出门的衙差回来了小半,朱强便在其中,秦缨进了衙门,顺着回廊往偏堂去,边走边问“是什么案子”
朱强道“是一对夫妻,夫人想要和离,她夫君不肯,二人大打出手,她夫君将她娘家弟弟打伤了,那夫人便将自己夫君告到了公堂上。”
李芳蕤蹙眉,“那男的为何不肯和离”
“说是不想让家散了。”朱强面露鄙夷,又轻声道“其实是那人想霸占妻子的家财,那夫人是个富户,丈夫却是个懒汉,他们成婚三年,那位夫人膝下无所出,她是想自请七出之条和离的,但那丈夫不愿意,只说就算无所出也愿意忍着她,不过要纳妾,那夫人极痛恨妾室,因此才叫了娘家人定要和离”
秦缨眉眼微沉,李芳蕤眼底也闪过两分厌恶,“太可恶了,这男的用心便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女方不要颜面也要求个和离,却还是被缠住,那如今对簿公堂是何种判法”
“那夫人的意思是说,打伤了人见了血,除非和离,不然就要让那懒汉坐牢,那懒汉虽然不情不愿,但他肯定不愿坐牢。”
李芳蕤咬牙道“合着还是女方退让了。”
朱强也叹气,“没办法,真要纠缠不休,吃亏的还是那位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