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兵忍无可忍地出口打断“你可以闭嘴了。”
他冷笑一声“残次品只有你,不要擅自用可笑的目光来揣测我。”
它似乎没觉得“残次品”是一句冒犯的话。
“是的,我是残次品,所以化为了腐殖层造物的养料。母亲说,这已经是我最好的归宿。”
散兵嗤笑“那你呢你也这么觉得化为同类的养料,已经是你最好的归宿了你本可以拥有生命。”
它有些茫然,“母亲总是对的,她说”
“我没有问你的母亲,我问的是你
,”散兵打断他的话,“你也这么想吗放弃拥有生命,化为他人腹中的食物残渣”
它沉默了一会儿“可是,那不该存在。”
“它自己的想法”那本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
它只是一个注定要被处理的残次品而已。
散兵没有兴趣给一个“残次品”做心灵导师,他今天是带着目的前来的。
他干脆直言问道“你想活下去吗以防你再回答些什么母亲说、不应该、不知道之类的鬼话,事先声明,这个问题我只会问这一次。”
他不是来做慈善的,他也没有什么好心去开导一个懵懂的“同类”。
能让一个句句戳他雷点的生物在面前蹦跶这么久,已经是看在它“有用”的份上了。
他继续道“在你生命力完全被杜林消化之前,它就已经死了,你是幸运的但杜林的心脏留了下来,吞噬与同化会继续进行,不出百年,你就会彻底化为你所谓的养料。”
他轻笑一声,特意压低了语调,带着一种诡异的,甚至有些诱导的语调,轻轻开口。
“我只问一遍你想活下去吗”
那个声音愣了愣,弱弱道“但这已经是你问的第二遍了。”
散兵你还是去死吧。
告别小阿贝多后,司露重新踏上了下山的路天地良心,这已经是她来来回回第三次踏上这条下山的路了,每次都被奇奇怪怪的事打断。
希望这次她可以顺利下山。
直到她看到前方道路尽头的青蓝色身影,她就知道这个希望大概又破灭了。
散兵显然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回头。
“你又去干什么坏事了”
“你又去干什么蠢事了”
某种意义上,两人真的很了解对方了。
散兵冷笑一声,先发制人“离我们告别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而你非但没有在下山路上走更远,却反而倒了回去你最好告诉我,你没有干在雪山上看到迷路的旅人于是大发善心护送了他一路这种蠢事。”
司露不甘示弱,反问道“你走来的方向不是正常上山的路。你去了眠龙谷,但是我们明明是从眠龙谷离开的,所以你是去做了一件不能让我看到的事你最好告诉我,你没有在打杜林尸骨、和它的毁灭之力的主意。”
散兵似乎不介意被她看穿这一点,他只是双手环胸,用一种十分无所谓的语调开了口。
“所以呢如果我回答是,你会怎么做替天行道杀了我还是消灭我的存在劝你还是省省吧,连我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
司露皱眉,“你是我引进骑士团的人,如果你有任何异动,我不会手下留情。”
散兵摇摇头,语调中的嘲讽意味几乎溢了出来“明明身负那么不可思议的力量,你却还是没有半点身在历史中的自觉。”
他不再看她,目光定在了遥远的高山之上“你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也把我看得太重要我们都是历史洪流中的嗟尔鼠辈,我们的到来不是来过程,而是结果。”
司露沉默了下来,难得没有回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