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霁坐直了身子,招呼着筠雪快把玉雅请进来,面上也浮起笑意“屋子里都是药味,可熏人了,左右这会儿暖和,赶紧将窗子打开通通风,省得呛到玉雅。”
“陛下前几日赏下来的六安瓜片味道不错,让人沏来给玉雅尝尝。”
霜惢笑着一一应下“谁来都不见您这样热络,还得是玉雅小主。”
话音一落,玉雅打了帘子从外面进来,顺手解开了身上的披风,娇羞笑道“玉姐姐。”
她小碎步走到沈霁身边去,笑着福身给她行了大礼“给玉贵人请安,贵人万安。”
沈霁嗔怪她“怎么和我行这样的大礼,快起来。”
班玉雅乖巧地做到软塌上的另一侧,眼底却是实实在在的欢喜“前几日晚宴的时候姐姐腿伤了,我一直担心,谁知今日便由阴转晴呢,姐姐今日越级晋贵人,又怀了身孕,就算姐姐心疼我,我也得知礼数不是”
身旁的宁露端着几匹布料低头站在旁边,她才又说着“姐姐有孕,我总要拿些什么恭贺才是,我想着入口的东西总是不好,便亲手从库房挑了这几匹水缎过来,都是陛下赏的,丝滑贴身,拿来给姐姐做贴身的里衣最合适。”
宁露将料子放在桌面上,笑着说“我们家小主一知道玉贵人有孕了,欢喜的午膳都没好好用,赶忙就去库房将这几匹料子都拿了出来送给您,您和小主之间的姐妹情谊,真是让奴婢都感动呢。”
沈霁瞧了一眼那几匹水缎,惊讶道“那水缎十分难得,我记得,你也只有这么几匹,你都给了我,岂不是浪费了陛下对你的一片心意吗”
班玉雅淡淡看了眼宁露,眉头微微蹙起“你怎么这么多话,还让玉姐姐为我操心。”
“出去候着,这儿自有霜惢和筠雪侍候就是了。”
宁露面色僵了一瞬,讪讪退下了。
她转头过来,方才的一瞬戾色收得极好,垂着眸子说着“水缎再难得也只是外用之物,怎么能和姐姐有孕相较,姐姐给我的一切,远胜这些千万倍。”
此时,霜惢端着刚刚才沏好的六安瓜片过来,轻轻搁在了桌案上,煮沸的山泉水澄澈透明,杯底儿里躺着几片翠绿的茶叶,只消鼻尖轻嗅,便能闻见怡人的清香。
沈霁温声说“特意给你沏的,尝尝喜欢不喜欢,我让霜惢给你包了一半,你等会儿走的时候带回去喝。”
班玉雅羞赧地笑笑,举杯轻抿“好清香的茶,陛下果然对姐姐用心,多谢姐姐记挂。”
时至傍晚,晚霞渐至,缈云坞的房檐都渐渐被镀上了一层橘色的霞光,薄暮余晖落在敞开的雕花窗台,将放着书卷瓷杯的梨木案几都照出一片橘色暖光。
晚霞绚丽,茶叶幽香,身边又有姐妹作伴,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