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品了半晌,忽而牵唇淡笑起来。
沈霁自入宫以来一直乖顺懂事,这还是头一回使小性子。
都说女人孕中多思,想来她也是怕自己怀着身子会有一日失了宠,这才拿一个心思不纯的宫女来试探他的心意。
他从腰间取出一枚玉佩,搁在桌上“你亲自跑一趟,将这枚玉佩给玉贵人送去,再告诉她朕晚上去她那用膳。”
张浦打眼一瞧,笑道“这玉佩可是自小跟着您的,玉贵人真是福泽深厚。”
“多嘴。”
午膳用罢后,沈霁没等到秋露回来,反等到了张浦。
她有些惊讶,命人请张浦进来,笑着说“这会儿怎么劳烦公公亲自过来一趟可是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张浦向人行礼,将锦盒双手送上去,笑道“陛下特赐下贴身玉佩一块,让奴才亲自给您送来。”
霜惢接过锦盒,递到沈霁手中,她小心取出这枚玉佩,却发觉这是陛下日日戴在身上的那块。
“这是”
张浦猜到她要说什么,弓腰颔首“正是陛下日日配在身上的那枚。”
沈霁爱惜地捧在手心里,柔柔看过去“好端端的,陛下怎么会将这枚玉佩赏了我呢”
“这便是奴才现在要说的事了,”张浦续道,“渡玉轩的宫女秋露方才去建章殿给陛下送煲汤,却行为不检,惹了陛下不悦,陛下说此等宫女居心叵测,不适宜在小主身边伺候,便打发去做苦役了。”
“为了解您忧思,陛下特赐下这枚玉佩,还让奴才亲自跑一趟,跟您说晚上来渡玉轩用晚膳,还请小主宽宽心,好生准备着吧。”
沈霁好好收下这枚玉佩,笑着说“陛下的心意我明白了,辛苦公公特意走一趟。”
霜惢上前塞一个荷包过去,笑着屈膝“公公在御前侍奉辛苦,就当是喝茶了。”
“多谢小主美意,奴才这便回建章殿去了。”
张浦躬身行礼,退出了渡玉轩。
沈霁摩挲着手里的玉佩,回想起方才张浦说的话。
她让秋露去御前本就是为了试探,一想看看秋露是不是已经生了异心,二也是想看看她有孕之后,陛下的心意如何。
可她还真猜不到,秋露究竟在御前做了什么事,能让陛下直接打发她去做苦役。
虽不清楚过程,却也坐实了两点,那便是秋露的确心思不纯,陛下也对秋露无意。
她宫里的人去御前被陛下打发了,宫里难免流言纷纷,然而陛下赐下玉佩,又要来用晚膳,想来也是为了让她宽心的意思,有了陛下的态度,便说明秋露一事未曾波及到她,自然就无人敢传什么闲话了。
如秋露这般心比天高的宫女不止一个,她能揪出来一个,难保没有第二个,但今日之事一出,渡玉轩便是再有不安分的,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前途,想不想做第二个秋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