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寻常物件,皇后娘娘向来不会偏私,是阖宫都有,若是稀罕东西,则多是请示陛下的意思。
稀罕东西往往僧多肉少,全凭陛下心意,让陛下定夺,便是谁也没话说了。
一大清早,沈霁便盥洗梳妆,筹备着去了凤仪宫参加晨昏定省。
她到得不早也不晚,和皇后娘娘谈话叙旧一会儿的功夫,时辰将至,屋子里的人也来得差不多了,但唯独不见林贵妃。
每到夜里固定的时间段,各宫嫔妃都会等候着御前的消息,陛下歇在了哪儿人人都关心,因此,昨夜原本是刘才人侍寝却被林贵妃截胡的消息大部分人都知道,眼下一见林贵妃不在,什么神色的都有。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的好日子,林贵妃就要复宠了,若是真让她回到以前,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句“刘才人真是可怜呐,好不容易得了宠,还没捂热乎就被截去了,这陛下能被截去一回,说不定就有第二回,刘才人的恩宠被旁人截多了,保不齐陛下就忘了这个人了。”
“那又有什么法子,人家是贵妃,刘才人就算难得一回恩宠又能怎么办呢还不是只能忍气吞声。”
刘才人心里虽不痛快却知道不是张扬的时候,只能郁郁将心里的不快压了下去,低着头不说话。
说话那人压低声音抱怨了句“我就是看不惯她那副做派”
“看不惯谁的做派”
话音刚落,林贵妃便盛装从外面姗姗来迟,一张娇颜红润,像是被好生滋润过一番,眼角眉梢得意又娇俏,她慵懒地抚了抚陛下新赏下来的蓝宝石耳铛,拖长了漫不经心又带着威胁的调子。
时隔一年多,林贵妃终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她等着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她高高昂首向皇后行了个不慎规矩的礼“臣妾侍奉陛下起得迟,外头又天寒地冻,连步辇都走得慢,还请娘娘不要责怪臣妾来得晚。”
皇后看着她这幅熟悉又陌生的样子,并未觉得生气,反而觉得很可悲。
她看似活得张扬高贵,实则全无自我,只是一只满心都被深宫恩宠束缚的蝴蝶罢了,美丽又脆弱,禁不得一点风雨。
皇后温声道“无妨,你侍奉陛下辛苦,来得迟一些也是常理,本宫自然不会跟你计较。”
说罢,皇后身边的掌事太监高声喊道“起”
殿内众妃向皇后娘娘行礼,免礼后才缓缓坐下。
皇后说着“再有半个月便是除夕了,你们各宫也都好好预备着,陛下吩咐今年的除夕宴也要好好操办,你们若有什么新奇点子,也差人来知会本宫一声,再有便是各州各地年节上来的贡品,内侍省那头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今日就会陆陆续续到你们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