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方面庆幸婚事取消,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如此,实在有愧嬷嬷,额涅她们的教导。
哪曾想,居然有人告诉她,那些书,那些三从四德都不过是一句虚话。
她纵然觉得这番话叛逆,却也只觉得胸口缠绕的藤条如同被人一把撕扯开,心上固然伤痕累累,但却痛得痛快。
“二格格,今儿个也就是您,我才说几句实话。”耿妙妙道“您出身在这里,婚事也有王爷福晋她们操心,可将来若是嫁了人,要过好日子,还得是靠自己的手段。旁人劝您善良大度,奴婢倒是劝您不如多想想自己。”
“可如此一来,岂不是自私吗”
二格格茫然地说道。
耿妙妙瞧她那懵懂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起来二格格这年纪搁在现代也就是个高一生,也怪不得如此纯善,“就您这性子,您就算自私一百倍,那也比寻常人德行好。”
二格格听着这话,耳根涨得通红。
耿妙妙让她吃点心,自己喝了口蜜茶,才又说道,“至于那什么星德,这样的人外面多的是,毁诺无信,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得了好处还觉得吃亏,天底下什么人都有,您不必去琢磨这些人怎么想,只需避开、堤防这些人就是。”
二格格待要说话,青雉等人捧着花来了。
耿妙妙岔开话题了,转而欣赏起这些花来,还挑了两盆打算拿回去摆着。
她出来一圈,回去后都有些困了。
蔡嬷嬷从外面进来,手里端了一盅燕窝,“格格回来的正是时候,燕窝才刚炖好。”
她亲自拿个葵花瓷碗给耿妙妙盛了一碗。
耿妙妙吃了几口,突然问道“那两人今日又来了”
“可不正是。”
蔡嬷嬷道,“说来这两人真是不知好歹,咱们推拒了多少次,还巴巴地上门来,把您折腾得都得躲出去。”
灯儿道“刚才来的时候奴婢正要找小张帮忙打水,谁知道那霜叶姑娘居然要过来帮忙,把奴婢都吓了一跳。”
这说的正是霜叶跟灵安两人。
这两人被福晋安排在拨霞院以后,身份也尴尬,要说是格格,不见王爷这么说过,也没正经见过主子们;要说是丫鬟,却又是德妃赏赐下来的,因此,就卡在中间,不主不仆的。
耿妙妙知道王爷带了这两人回来,也知道王爷对这两人是毫无兴趣,若非当日德妃临走还派人过去提起这两人,王爷是想把人丢在圆明园不管的。
她心里便想着只当这两人不在就是,还嘱咐灯儿她们少去那边闲逛。
拨霞院那边原来没住人,路边又有花草,丫鬟们闲来没事喜欢去那边溜达,如今再去就不合适了。
谁不知道,她不想招惹人,人却来招惹她。
这几日,那霜叶、灵安隔三差五就过来做客,说是要给她磕头。
耿妙妙刚听到这话,险些就呛着了,直接推说自己身子不舒坦睡下了。
这霜叶、灵安身份都没个正经说法,这给她磕头算怎么回事。
若是给福晋、侧福晋磕头,那还算有个说法,又或者她们是王爷开了脸,当了姑娘,那次日是得给府里主子们都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