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某岂是这等不明事理之人?!”
“事情经过,我已托人询问,妄言长辈,此事差错在他,纵然今日无事,他日也必将引来灾祸,让他在牢中吃些教训也好。”
因为想到了自己过去所犯之错,男子叹息一声,颇有感触,言语之中倒是情真意切,令王安风消去了些许警惕的同时,也颇为不解其来意。
“呵……年纪大了,便容易胡思乱想些事情,少侠勿怪。”
赵姓男子走神了一阵,自觉失态,感慨了一声,突然屈指轻轻敲了下桌子。
旁边那木讷中年便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盒子,放在桌面上,啪地打开,露出了金灿灿一片,却是成色极好的黄金,垒在一起,颇为夺人心魄,引得周围茶客发出了低声惊呼,被那些劲装武者拿眼一瞪,方才收住了声音,可依旧还在窃窃私语个不停。
王安风微微皱眉,抬眼看向那赵姓男子,道:
“赵先生这是何意?”
男子抬手指了下那些黄金,不甚在意地笑道:“这些银钱,一则是为了学费,多谢少侠在吾儿未曾酿成大错之前,使其有明悟之机会,二来,也是赔罪。”
“越儿他心性未定,还望少侠多多包涵。”
声音平和坦然,心中却有许多无奈。
他也未曾想到自己儿子平时看上去还算是颇为沉稳,这次竟惹出了如此大的麻烦,眼前少年年纪显然未曾到了二十岁弱冠,却能轻易击败那飞云剑客,未来前途不可限量,说不定十数年后便是一位中三品的高人横空出世。
当日在忘仙郡城,张听云其父身为县尊,守在妻儿身边的也不过是两个九品武者,以使得小姑娘遭飞来横祸,险些被人掳走,便可知习武者虽多,能有成就者却是很少。
也能知道一位必然要上星宿榜,未来有望中三品的武者,分量有多重。
他虽然有些家财,却绝不愿意和这些掌握了非人手段的武者为敌,便打定了主意前来代子赔礼,希望不被记恨在心,却见身前王安风微微摇头,将那盒黄金重又推了回来,道:
“不必如此。”
男子心中登时一个咯噔。
他不知王安风秉性,还道是眼前少年不愿接受赔礼,便有些微不安,旁边木讷武者微微皱眉,俯身下来,在他耳边低声开口说了几句。
男子眸子微亮,沉吟一二,便挥手令旁边随侍将桌子上黄金收好,面上则是笑道:
“是在下唐突。”
王安风摇头,男子复又接过了个木盒,将其放在桌上,含笑道:
“既然少侠不愿接受黄金,这些玩意儿倒也还算有趣,便请少侠收下。”
声音微顿,半带了玩笑地道:
“否则,在下心中难安啊。”
王安风微怔,看到了那中年男子面上一闪而过的苦意,结合方才他言行,心中明悟过来。
这似是江湖上默认的规矩,自己收下了这东西,便表示方才之事不再在意,若是不收下来,反而会引发眼前男子的心中不安,认为自己极不满意,伺机报复。
心念至此,隐有怅然之意,面上神色不变,将那木盒拿起,入手并非是黄白之物分量,便随意收入怀中,道:
“那便恭敬不如从命。”
“哈哈,正当如此。”
赵姓男子见王安风收下了木盒,心中微松口气,面上神色也从容许多,又在这茶馆里闲坐了片刻,便以尚有他事为由,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