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均成似乎是笑了声,走到她面前。她坐在床上,他站着,本就是俯视,这会儿压迫的笼罩扑面而来,她却还是那样低着头,任由自己在这样的气场中沉溺。
突然,他抬手,手背贴上了她的额头。
他的手掌明明是燥热的,她却没由来地冷颤,瑟缩一下。
但还是没有躲开。
严均成低沉的声音自上而下传至她的耳膜“确实不烧了。想出院,那就出院吧。”
郑晚垂眸,应了。
她的身体没有躲开,手却无措,只能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西装。他的西装是近乎于黑的深蓝,她的手又这样的白,如此相映,更是明显。
更明显的是,她手背上还有着被指甲抓破的痕迹。
一瞬间,严均成那都能称得上喜悦的面部神情,逐渐收敛。
他本身气场就强硬。
郑晚察觉到一丝凛冽气息,他又没说话,便抬眸看向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严均成收回了手,收了力度,按在她肩膀上,手指掠过柔软的发丝,他微笑摇头,“没事。”
严均成走出病房,任由手机振动。
等离病房有一定距离、而里面的人也不会被吵到后,他才接通了电话。
王特助在电话里谨慎地汇报“严总,今早博兆季总的助理打来电话,想跟您预约时间。那边的意思是说他们季总现在在南城,与您有一些误会,季总想向您当面解释清楚。”
严均成眼底一片漠然。
成源集团跟博兆集团即便在不同的领域,可都是大集团,难免会在一些项目上会打照面。
博兆算得上是老牌企业,在东城也有一定的地位。
可老牌,也就意味着内部早已混乱。
严均成面容冷峻,并没有回应太多。
他继续不动声色地同这位严总说笑。
但凡现在季方礼二三十岁、只是平凡普通的上班族,他即便知道这是他的种,他也懒得多费心思。
“随意。”严均成拉过椅子,坐下。
季柏轩最后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离开了酒店套房。
只希望他儿子没有被这样的蠢货教坏。
什么
季柏轩订好了会所。
这种压根就没有脑子的女人,看一眼都是多余。他也庆幸,幸好现在还早,他有足够的时间重新规划儿子的前程。
季柏轩也摸不准严均成的态度。
约好了时间,他不想迟到,既然是解释是道歉,自然要放低了姿态。
季柏轩终于正视。
回到房间,看向还处于茫然的儿子,他走过去,缓和了语气,“方礼,爸爸有正事,要出去一趟,昨天南城这边有暴风雨,爸爸担心你的安全,你就呆在这里别出去了,想吃什么想要什么,跟他们说一声就好。当然,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打电话让你小姨来陪你。”
知道内情的,更不会随意往外透露。
他慢条斯理地扣上袖扣,语调低沉,却意味深长“南城太过聒噪,一场暴雨更是惹人心烦。如果没完没了,也未免太不识趣。季总,你说呢”
他自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但面对严均成,他也得掂量。
心里已然是惊涛骇浪。
面对生活的变故,他还做不到理智镇定地全然接受。
电梯下行,酒店的大厅里坐着一位无助的女人。
季方礼今年才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