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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悯慈觉得取名字是件很要紧的事,所以季淮初丁点都不敢随意,慎而又慎地挑出来几个跟她商量,她看起来一个都不满意。
“没事,离宝宝出生还有挺久,我们可以慢慢拟。”他安慰她。
齐悯慈点了点头。
宝宝,出生
她最近常常想,小朋友会是什么样,她会不会变成一个面目狰狞歇斯底里的妈妈,如果小孩不乖不听话,她会不会也变得暴躁愤怒
她希望自己能够像花店的老板娘那样,对孩子温柔而耐心。
希望她能做到。
不过也没关系,季淮初是个很温和耐心的人,宝宝至少会有一个很好的爸爸。
这大约她有勇气生下宝宝的原因。
晚上齐悯慈跟着他一块儿去见了合作方的老板,对方一看见齐悯慈,眼里露出一点诧异,伸手道“祁老板,幸会。”
齐悯慈并不认得他,或者说没印象了,于是“嗯”了声,抬手握了握对方指尖。
那人这才和季淮初握了手,抱歉道“没想到是祁老板的先生,都是一家人一家人。”
原来是地产公司的老总,早些年家里出了点事,幸好逢凶化吉,于是非常笃信因果,牵头狠做了几年慈善,倒是太过投入一直走不出来,有个项目募集不够资金的时候,祁免免的公司通过他的基金会做过大额捐赠,是一项儿童心理援助项目。
季淮初听到的似乎愣了一下,倏忽觉得自己可能对她的了解还是不够全面。
她总是一副拒人千里恨不得全世界都离她远一点的样子,究竟是真的讨厌别人的靠近,还是一种潜意识的求助
或许她也希望有人能在她童年无助期给予她一点引导吧
她并不是无法理解自己性格形成的原因,只是没有人给她重新选择的权利,她自己都无法搞清楚,如果上天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让她在关爱中长大,是否真的会变得更好。
她永远也没有办法验证这个问题。
多年前种下的因,如今已经结成了果,无论做再多的假设都没有办法消弭掉她受过的伤害,也没有办法消弭掉她带给别人的伤害。
小孩子的感情是最直接的,祁免免从小就是个固执、偏执,甚至有些暴戾的小孩,但她却一直没有埋怨过父母,其实她是默认自己是个“坏”小孩难教养的,所以父母的崩溃她可以理解。
但在季淮初的眼里,他觉得她父母的失职是非常大的,祁免免是一路在否定中过来的,她被逼成了一个怪物,又被不断暗示她天生就是如此,甚至最后父母那里,回到正常的校园生活,她也是被父母认定为天生脾性不好难教养。
哪怕她到这个年纪,她可以处理所有的事,依旧没有办法解开这个死环。
离开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季淮初开车带她在城市里漫无目的闲晃,问她想做些什么,要不要买点吃的,或者去挑些衣服,再或者随便什么想做的。
齐悯慈有些出神,沉默很久,目光看着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街道,人来人往,车来车往,这世界这么多人,好像好热闹,但对她来说却显得很遥远,她常常觉得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像是凭空被人装进了玻璃罩子了,外面的一切都显得遥远而模糊。
她好像很少有特别想要的东西,闲下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如果没有季淮初,她可能会尝试很多东西,甚至一些不好的。
因为她并不在乎道德,也不太在乎法律。
一个和世界没有牵连的人会是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