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会儿,单向桑直问“您就告诉女儿,外头传言是不是真的”
就知道要问这个,单红宜回“哪句”
“前些日子办宴,您花了不少银子,目前没那闲钱去找人追杀白家。”单向桑气鼓鼓地道“您之前有意我和黎大夫往来,是不是想着百草堂呢”
单红宜沉默,不过没多久“你不是喜欢黎上吗”
“什么喜欢我对黎大夫品性一无所知,只是在怀山谷见他相貌上层,多瞧了几眼罢了。”单向桑憋了好些天了“您若有心拿我换利,就该与我明说。我自会收了不该有的心思,一切任凭您安排。但请您不要打着我心悦的幌子,来掩盖自己的企图。”
“你在胡说什么”心思被揭,单红宜有些恼羞。
“我没胡说。”单向桑眼眶泛红,她不愿承认自己也仅是娘手里的一颗棋子,但看娘的表露,又不得不承认“娘好好想一想吧,想好了着人知会我一声。我享了十几年的天真了,不会逆您。”抬手拱礼,“女儿告退。”
“你”单红宜看着她转身,心口起伏剧烈,这个死丫头她先前是有想头,但百草堂不是倒了吗
外头流言,不止红黛谷听了不乐意,洛河城这头风笑都想出去挨个告诉,他家主上很清白,不晓谁是单向桑。尺剑精了一回,挨到主子身边小声问“背篓清楚您身份吗”
黎上躺摇椅上摇着,没搭理他,在想要不要给自己办个白事
他是药人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但人都有嘴,有嘴就会传。办了白事,迷惑住一些个不省心的,他刚好再铺排旁的营生。
银子是好东西,以前是一个人用以后是两个人花,得多挣点才行。
风笑看出来了,背篓应还不知他家主上姓甚名谁,那就好那就好。风声嘛,吹吹就过了。
如他所想,外界传言的声没几天便弱下去了。但洛河城并未随之安宁,不知因何,街道上多了不少生脸,城里客栈都住满了。只暗潮尚平静,未到汹涌时,各方还和和气气。
十月底,辛珊思终于沉淀足够,且有把握能精准地破丹田,散功于奇经八脉,便饱餐一顿,放松心情。当晚盘坐炕上,排空杂念后,凝神聚力于右手一指,点向脐下三寸。
丹田破,内力外泄扑向四周,推得桌椅都移了三寸。不过只瞬息,辛珊思就守住了元,被冲起的长发落了下来。真气畅流奇经八脉,再聚脐下三寸,牢固丹田。
一坐便是一天一夜,睁眼屋内一片漆黑,灯里的油已烧干。她呆了几息,肚子咕噜叫。展开腿脚,活动了下,待褪去麻木立马下炕,往里间抓了一大块饴糖塞嘴里。
甜腻在口中化开,她劲儿也跟着上来了。手扶着墙,缓了缓。必须得承认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垂目看了眼自己愈发丰润的小肚子,笑了。谁说胖子抗饿的
要真抗饿,还能胖的起来手轻轻拍向小腹,摸了摸嘴里生津,怎么办,突然很想吃猪油拌饭,脑中都有画面了。油光油光的米粒,拌点嫩绿的葱花。
吞咽起口水,咕咚一声。想忍忍明天早上做来吃,可这是说忍就忍得了的吗
又挣扎了一会,她挪腿给灯加了灯油,点燃拨了拨灯芯,端起去厨房。胖就胖吧,又不是减不了。
待她把根基夯实,以后练功上,就不用急切了。少坐多动,没几天肯定能瘦下来。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还多舀了半碗米。她想嚼锅巴。
饭煮下锅,舀了苞谷去看驴。昨晚上给抱的干草,还剩一些。清理了粪便,又去后院出趟茅厕。鸡舍已经空荡荡。看着甘草堆,她思虑着要不要给驴掏个窝。一天冷过一天,炕上都铺褥子了。
十一月初,洛河城下了两天雨,一下子入了凛冬。但寒意冻不住暗潮,城里、近郊到处是携刀带棍的,也不知冲的啥。
辛珊思鼓着劲,夯实根基后又悟了番混元十三章经第三章除秽。有了前两章的积累,读这一章并不难。除秽什么意思就跟一重一重过滤一个理,再次凝元,把“元”练纯粹。
明天就出关了,她先给自己除下秽。烧了一大锅水,将浴桶拿来厨房,就在厨房里洗。
冬天好啊,棉袄一穿,什么肉藏不住。可是脱了呢
低头望着自己的肚子,这个问题好像已不容她再忽视了。发面呢蹭蹭地长。摸摸下巴,还是很紧实。再抬起胳膊,捏了捏膀子,没胖呀。就肚子,跟怀了三四个月心头一紧,她傻了,瞬息又慌忙张开两手胡算一通。
娘啊,她她月事好像很久没光临了再算算现在离怀山谷底那事,似乎是有三四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