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一个人快步走进屏风,瞪了戚灵灵和祁夜熵一眼,上前握住昭华公主的手,把她搂在怀里“别怕,别怕,没事了”
戚灵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男人,这位显然就是驸马了。
也难怪公主会对寒门出身的驸马一见钟情,这男人生得剑眉星目,玉树临风,一身清潇的书卷气,身形颀长但不文弱,应该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听酒楼里那些混混说,驸马不仅作得一手好诗文,骑射也是一把好手,公主对他一见钟情就是在新科进士的马球会上。
昭华公主带着哭腔告状“她又来了,她又来抢我身子了”
驸马轻抚着公主的背,哄孩子似地安慰道“不会的,这只是你做的噩梦,一切都结束了”
“当真”公主抽噎着问。
“当然,”驸马温柔似水,“我几时骗过你”
驸马的安慰似乎很有效,公主声音里的惊惧渐渐平复下来“我很怕,你别再离开我好吗阿屹哥哥”
“放心,从今往后我永远都会陪着你,一步也不离开。”驸马坚定道。
公主点点头,在他怀中啜泣了会儿,渐渐闭上眼睛。
公主睡着后,驸马又抱着她拍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平放在床上,又细心地掖好被子,放下帐幔。
这些事情他做得很熟练,显然是平日做惯的。
做完这一切,驸马方才转过身来,他的怒火已经完全消散了,清俊脸庞上满是疲惫。
他向两人点了点头“抱歉,方才失礼了。”
戚灵灵道“无妨”,祁夜熵则用无机物般的眼睛打量着他。
“是圣上派我们来替公主禳灾的。”戚灵灵道。
驸马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点点头“梅公公已同在下说过了,只是方才公主这模样在下一时关心则乱,请两位道长恕罪。”
戚灵灵“公主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驸马看了一眼帐幔,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两位移步堂中详谈。”
两人跟着他来到厅堂里,驸马命人奉茶,然后屏退仆人,捏了捏眉心道“公主大约是从半年前突然发病的。”
戚灵灵“具体是什么情况”
驸马微微低下头“公主第一次发病时在下与公主有些小龃龉,出居北郭真庆观,故此当时的情形在下也未曾亲见。不过听侍婢说,公主一日睡至中霄,忽然魇住,惊呼有鬼魂要夺她的身躯”
戚灵灵若有所思“公主每次发病都是同样的说辞”
驸马点头“是。”
祁夜熵问“多久发作一次”
驸马“第一次发作后,公主神思倦怠,圣上派了医官和宫中的术师替她安神、圆梦,卧床日便似痊愈,便没有多想,不料过了月余,又一次发作,情形比第一次更重,自那以后,发作越来越频密,从半月到一旬,渐至隔三差五发作,接着夜里只要一合眼便会梦见厉鬼索命,公主夜不能寐,不思饮食,日渐消瘦憔悴下去,圣上不得已,这才发出诏令,征召八方能人异士入宫为公主诊病。只可惜”
驸马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说下去,许是顾忌他们的身份。
戚灵灵“听说圣上这几个月斩了不少能人异士啊。”
驸马面有愧色,仿佛那是他的错“圣上爱女心切,见公主日渐憔悴,难免心急如焚,就使出了雷霆手段,也是震慑之意。”
戚灵灵看了眼祁夜熵,笑道“我们俩要是治不好公主的病,恐怕脑袋也保不住了呢。”
祁夜熵一脸无所谓,好像脖子上的东西和他毫无瓜葛。
驸马道“道长说笑了。既然圣上派两位前来,两位必定是得道高人。”
他顿了顿“不知公主的病,究竟是因何而起”
戚灵灵微微眯起眼,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天机不可泄露。”
驸马似乎有些失望,垂下眼帘“那公主的病能治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