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珪意味深长道“焉知不是使君的意思呢”
陶谦是外来人士,朝廷空降的太守,同本地士族相处得一般,他来到徐州后就同忠直的名士、曾任广陵太守的赵昱不合。
他想安插自己人到徐州,安插的人风评还特别差,都擅长巧取豪夺。但因为陶谦手里有一支来自丹阳的精兵,后来又有笮融带百人来投。再加上收服了一众土匪为己用,陶谦才没被世家豪族赶下台去。
陈登冷静下来后道“父亲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低调行事,暂不触笮融锋芒。”
陈珪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陶使君优柔寡断,竟然被笮融这样的人迷惑,世家豪族也不是吃素的,你且看着吧。”
果不其然,面子和里子都被踩掉的世家豪族罢工了,有的人愤然辞官,回家训练部曲,以防被笮融觊觎,有的人则消极怠工,不久后徐州的司法和行政就一片混乱。虽然陶谦能利用兵力维持住徐州的统治,但徐州的吏治已经是空壳子了。
想要兴修水利、整修道路和改良农具的陈登连工匠都凑不齐,大部分的工匠都在为固定的主家做事,丝毫不接受徐州府衙的招揽。
比起豫州在衣食住行面面俱到的招揽,以及未来有机会升职加薪乃至出仕的诱人条件,徐州开出的条件就很普通,只有工钱罢了。
更何况比起豫州府衙来,徐州府衙的信用和行动力都太差了,笮融四处抢掠更让徐州府名声江河日下。
最后陈登只得利用自家和糜家的关系网络,寻了姻亲、好友的家族借人,这才改良了农具,能够确保在明年的春耕用上。
陈登也想效仿豫州,给工匠设立官职,但一提出来就遭到了强烈的反对,连自己的父亲陈珪都不赞同。
一心想把豫州先进的制度和技术引入徐州的陈登处处碰壁,建议的考试和官员绩效及淘汰也被陶谦全盘否决。陈珪劝说陈登蛰伏下来,避开丹阳嫡系的锋芒,专注农事。
郭嘉敏锐地从信件里察觉到了糜竺的不虞,建议燕绥给徐州的豪族世家们画画饼。
当然话不能说得直白,只要用同情的语气安慰下他们,并邀请他们到豫州来住,表示会维护他们的财产安全就行了。
懂的自然懂。
“然而等我占据了徐州,一定会推行改革,不能让世家豪族既有钱又有权。”
“那是之后的事情了,”郭嘉洒脱说“庄主担心名声的问题,这个其实不难。届时我或文和去威逼利诱一番,让他们自愿放弃一样。”
“行,那你帮我把回信写了吧。”燕绥道“土地集中的问题十分棘手,这次攻占荆州,我已经做好了试点土地改革的准备,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豫州有激烈的反响。”
郭嘉笑道“庄主在荆州不过是犒赏长沙郡劳苦功高的兵卒们,怎么能谈是改革呢更何况这并非发生在已经安定下来的南阳郡,而是我们发兵平定的南郡、江夏郡等地,打完仗让兵卒抢掠其实是许多军阀默认的规矩,我们不过是换了方式罢了。”
听他这么一说,燕绥觉得安心多了“士族只在意当权者是否会损害到家族的利益,我们就来个温水煮青蛙,不动配合和中立的世家豪族。”
郭嘉问“那可以将最终的方案给太史慈、黄盖、程普等人了吧”
燕绥颔首“下午我们再一起开个会确认一下没有疏漏之处,然后快马加鞭给他们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