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望疏仿佛短暂的沉迷了一瞬,女人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尖,女人柔软的身躯依附在他的胸前。
从前他也曾去过许多歌舞升平的场合,见过貌美的舞姬,听过柔美的曲音。女人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具具皮囊,胭脂水粉,柔情蜜语,攀附上来的女人再如何谄媚,他也只觉得腻烦。
杏花城内,谢家是首富,家中的祖父是读书人,中过进士,当过官,谢望疏在城中被人人巴结。那些个女子尚不如他的美貌,不知同样的殷勤话语与多少人讲过,她们但凡触碰到了他,谢望疏还觉得她们在占他的便宜。
谢家的小郎君,第一次被奚依儿占了这么大的便宜,却是把他当做了别人。
谢望疏蓦地回过神,下意识将人推开,男子胸膛起伏,衣衫凌乱,眸上的轻纱落下,露出嫣红的眼,活色生香。
仿佛被女人当做了小馆,反被嫖了一般。
奚依儿乌眸泛着涟漪,神色怯怯,“谢郎,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谢望疏向后退了半步,像是眼前之人是什么噬人的妖精。可他忘了此时自己只是靠在屏风之上,脆弱的屏风哪里能经得住男人的重量,谢望疏整个人向后倒去,奚依儿连忙抓住他的手,想要扶住他。
男人躺倒在水墨青竹的屏风中,乌发散乱,少女被他护在怀中,白嫩的腿缠在他的腰间门。
谢望疏一直不学无术,从小就是兄长的对照组,他们说他行事无端,恣意妄为。可他至少不该,对自己兄长的妻子心生觊觎。
跌倒之时,男人的唇埋在少女的颈间门,怀中的女孩轻轻颤抖着,却任由他将她锁在怀中。
“谢郎”少女羞赧的念着他的名字,手掌撑在他的胸膛,微微抬起身子。面前的女子流露出仿若献祭一般的神色,缓缓凑近他,在唇要碰到他时,谢望疏却按住了她的后颈。
男人的喉结滚动,嗓音嘶哑,“等到成亲时再说。”
谢望疏将奚依儿扶起来,态度却显得疏离了一些。两个人离开茶楼,走在街上,奚依儿踩在他的影子上,手微微向前,想要牵住他,却只是牵住了影子的手。
她的喜怒哀乐像是被他掌控,他流露出了一丝不悦,她就连亲近他都不敢。
她是兄长交付给自己的人,谢望轩在他出门前曾反复嘱托,让他一定要对她好,让她开心。
谢望疏这样说服自己,停住脚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奚依儿抬眸看向他,那张患得患失的容颜上流露出了一些喜悦。她握紧了谢望疏的手,摇摇头,“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谢郎陪在我身边就好。”
谢望疏微微敛眸,将她带到街道旁边的摊子前,拿起一个簪子,亲手插入她的发髻中,“你若是不选,我就将这些都买下来,送给你做聘礼的添头。”
奚依儿有些羞涩的抬起手,珍惜的摸着发簪,却摇摇头,“不要,谢郎不需要给我太多的聘礼,只要谢郎如期娶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寻常人家的女子只会担心聘礼不够,每个女人都想要夫家重视,风风光光大嫁。谢望疏的手悬在少女的脸颊旁,几乎只差几分便要贴上去。
笨死了。
街道上响起马车的车轮压在地面上的声音,远处传来一声威严的呵责,“此淫贱之妇与妖猫苟合,今日游街示众,以此作为警示,各家夫人需坚守贞洁,切勿效仿此等贱妇。”
奚依儿侧过眸,马车之上,木头做成的囚牢中,站着一个女人。那女人乌发凌乱,脸颊上带着些血迹,腹部高高隆起,虽狼狈不堪,脊背却挺得笔直,冷若冰霜的容颜上满是冷漠。
孟轻竹厌恶的低眸,看着自己的腹部,恶心,恶心死了,垃圾副本,居然让她怀了这个鬼东西。
孟轻竹第一次遇到这样恶心人的副本。自大的男人,磋磨人的婆婆,欺侮主人的小厮,娇蛮任性的小姑子,每一个遇到的人都仿佛是恶魔。
只要有一点崩了人设,做错了什么事,就会产生一系列折磨人的连锁反应。
孟轻竹接到的任务是[诛杀妖猫],可她从进入副本到现在,连猫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莫名其妙怀了这个鬼胎,还被夫家不分青红皂白,根本不听她解释的报了官府。
她这一生,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孟轻竹咬着下唇,臭菜叶打在她的脸上,女人的眼眸看向那一边,终于没忍住,使用了技能。
打向她的鸡蛋在半途中仿佛撞上了空气墙,破碎成了一半淋下来。孟轻竹忍无可忍,正想要暴力破局,身上的锁链却突然在这时闪起了红色的光,烫的她跪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