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我吗。”谢望疏轻轻叹了口气,缓缓俯下身,“刚刚我是这么吻的对吗。”
先是温柔的轻舔,然后有些粗暴的探进来,像是压抑着怒气,细致的舔过每一处,要将她唇瓣中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
谢望疏瞳眸色泽幽暗,学着另一个人对她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了一遍。
在松开她后,男子却依旧是一副温润的模样,“相信了吗。”
奚依儿傻傻的点了点头,眼泪仿佛晶莹的珍珠,大滴的坠落下来,“我好怕,不许再这样吓我。”
“嗯,是我错了,以后不会这样吓你了。”谢望疏将少女抱在怀中,抚摸着她纤瘦的脊背,神情阴郁,眸色深深。
谢府。
谢望疏将奚依儿送回了家,温柔的轻轻吻在她的侧颜,“明日,我亲自骑马来接你,娶你回家。”
在奚依儿转身离开后时,男人的脸上却浮现起了狰狞的怒容。
他快步走入谢望轩的房间,用力推开门,走到谢望轩的床榻前,“谢望轩,你是不是疯了”
床榻上,男人脸色苍白如纸,旁边的桌子上,白瓷茶碗内他吐出的血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谢望轩像是活在人间的鬼,面容甚至泛起了几分青白。
谢望疏将自己的白玉扳指砸在他的身上,气得眼眸发红。
“你是想要她以为自己被陌生人侵犯,还是想让她发现真相,发现我们在骗她”谢望疏只要一想起他在树下看到的脸色苍白,害怕瑟缩的少女,就心尖发疼。
谢望轩平静的看着他,“阿疏,你背叛了我。”
谢望疏冷笑,“哥,是谁先自作主张,让我去替他和他未来妻子约会的。你不是想听吗,是,我第一天就抱她了,摸她了,她以为我是你,投怀送抱,是你要我什么都听她的,怎么,她哭着喊着要索吻,我还要冷漠的把她推开吗。”
谢望轩气得心脏起伏,他想起摘下扳指时感受到的情绪与场景,“分明是你强迫于她,她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谢望疏看着他,他在意,关爱自己的兄长,怜他身体不好,从小到大,他喜欢的,他就自动放弃,从来不与他争抢。
“你好好养身体吧,明天,你还要娶她。”谢望疏不想再见他,也不想再与他理论,他转过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谢望轩看着他的背影,胸腔起伏,附身捂住唇,又咳出了一口血。身体的力气仿佛在不断的流逝,他惶恐的感觉着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被抽离,像是目睹着自己的死亡,有的时候,他错觉自己仿佛能够嗅到身体中内脏腐烂的气息。
他第一次生起了渴望,想要像是谢望疏一样,可以跑,可以跳,拥有健康的身体。
他颤抖着手,拿起了药碗,将苦涩的药一口一口灌入喉咙。他要养好身体,明日,他还要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红色的婚服,去迎娶她。
接亲的队伍很早就在谢府的门前集合了。分明只是冲喜的一场婚约,谢家却好像格外重视,迎娶新娘的轿子涂着金漆,雕着凤凰,大气精致,吹奏喜乐的乐队是城内乐坊请的最贵的乐师,技艺娴熟,新郎骑的白马养的膘肥体壮,是从城主府买的良驹。
可作为婚礼主角的新郎,却迟迟不见人影。
风吹过谢府的大门,卷起飘零的落叶,落到深深的院墙内。
谢望轩已经命人将那身嫁衣送到了奚家。他病重的只能躺在床榻上时,还就着灯光,细细将那一身嫁衣绣好了。
他只凭着想象,似乎都能够看见依儿穿着那身嫁衣能有多美。
谢望轩从床榻上跌下来,仆人,医师都哭着跪倒在地面上求他。他膝盖发软,连站起来都艰难,却要走到桌子旁,指尖碰触到那身他梦寐以求的婚服。
他的脊背弯折起来,控制不住的咳着血,捂不住的血从指缝中渗出来,淋到了婚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