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毓冷心冷情惯了,或者说,祂本就无心无情,神祇没有人类的情感,更没有人类的感官。
祂在奚依儿看不到之时,厌憎的垂眸,金瞳落在自己的腹部,指尖微动,恨不得将手指没入血肉,亲手剜去那个依附在祂体内恶心的不洁之物。
圣女盲目的崇敬神祇,神祇身躯的每一寸她都喜爱,能够夸出花来。她却不知,自己的神祇,此时有多厌恶自己的身体。
手腕上的唇瓣柔软,磨了磨伤口,舌尖又要轻轻的舔一舔。妫毓垂眸,奚依儿被神术诱了心神,咬着他的手腕吸血时只以为在喝奶。祂的身体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腹中恶心的畸胎,每一寸肌肤都过分的敏感,一丁点的触碰,就成百上千倍的传递到心尖。
妫毓的另一只手轻轻捏住女子的脸颊,吃不到东西,奚依儿哼哼唧唧的叫起来,唇瓣含住他的指尖,迫切的吮吸。
妫毓骤然抽回了手指,身躯内的血液都似流淌的乱了节奏。小孩子一样
祂继续把手腕轻轻凑过去,她舔一下,祂的身体就忍不住颤一下。可愈是如此,神祇就愈发觉得自己的身躯恶心到极点。
妫毓的脸色愈发苍白,好不容易汲取出的几分神力,也都被喂给了柔弱的圣女。
祂缓缓缩回自己的手腕,神祇想要凝结神力,令手腕愈合,可几番努力,只令祂胸膛起伏,身体愈发虚弱。
算了。
祂不再管自己手腕上狰狞的伤口,神祇的身躯不会因为这点小伤而消散。倒是人类
妫毓默许了奚依儿越发过分的搂着祂,蹭着祂的行为,缓缓闭上了眼眸。
有些刺眼的光落在女子的眼皮上,奚依儿蹙了蹙眉,微微睁开眼。
眼前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荒野,视野的尽头,淡淡的绿色与村庄变成一条模糊的线。仿佛是引诱着人向前的绿洲,又像是只是一个虚假的幻觉。
她慌乱的站起身,妫毓呢
圣女眸中的慌乱毫不作伪,她几乎像是失去了平生最重要之人,脸上浮现出一种脆弱到极致的破碎感。
“妫毓,妫毓”
奚依儿在荒野中跑着,她原本绣鞋就丢了一只,脚尖被磨破,另一只鞋也灌进了沙子。她一时不慎,被树根绊倒,跌在尘土中,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满腔的难过与疼痛像是苦涩的湖。
让感觉到的人忍不住蹙了眉,身躯都像是被酸涩的汁水浸泡。
“哭什么。”
几颗果子从妫毓的怀中坠落,祂甚至等不及用双足走过来,勉强自己用了神术,站在奚依儿身后,嗓音有些冷淡。
奚依儿抬起眸,失而复得的喜悦在她的双眸中似是自水中升起的明月一般明艳。
她此时根本顾不得神祇那些不得亲近的禁令,起身用力搂紧了妫毓纤细的腰肢,哽咽的几番说不出话。
妫毓轻叹了声,“我在呢。”
她哭得厉害,过了许久才止住颤抖和呜咽,强忍着心绪抬起眸,“妫毓,你以后,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