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从一开始,释放出这种压力的人就不是安室透,而是贝尔摩德吧。她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很清楚这一点。
现在只剩下我和贝尔摩德两个人了。
单挑酒厂女明星,想想都觉得刺激。
我给“榎本梓”倒了杯水,放在了桌上。
我说梓小姐,没想到波洛真是藏龙卧虎,你们两个店员居然都是这么深藏不露的存在啊。不过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其实我一点都不关心,也不会和别人乱说的,所以你们可不可以不要找我的麻烦
说到这里,我自己停了一下,然后自嘲地笑了“果然就算这么说也是没有用处的,从之前那些事情也能看出来,你们不是会轻易善罢甘休的人,可是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折腾呢”
我说我确实做过一点研究,但也不算有才能啊,更重要的是我只是一个本科生诶,干我们这行的硕士博士专家学者一抓一大把,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难道就是因为我认识了安室先生吗
“榎本梓”坐在桌前,单手撑着腮,视线落在了面前的那杯水上面,她没有看我,也没有对我的话做出什么反应,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听见了。
在我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她终于发出了声音。
那不是榎本梓的声音,而是属于贝尔摩德的,原本的声音。
“你们研究室最近在学会上发表的那种促进细胞逆生长的药物,听说是出自你的手笔。那个项目的思路正好和我们想要的东西重合。”
“你们想要的东西”我本能地这样反问了一句。
她抬起眼,竖起了一根食指,立在唇边,接着,我听到了那句经典的台词“我们既是天使,也是恶魔,逆转时间的洪流,让死者复生。”
她表现得意料之外的坦诚,完全没有向我隐瞒关于可以返老还童的药剂的事,这多少让我有点意外。
毕竟我现在还不算是板上钉钉地被他们抓在手里,在入职之前向员工透露机密内容是不受保密条例保护的,我随时可能会出卖他们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打着这样的主意
贝尔摩德的立场时常让人感到困惑,很多时候我也分不清她到底该算是真酒还是假酒,不过她卖组织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刚好卖到了我面前。
我捧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
我的手其实不太稳,一直在不由自主地颤抖,所以杯子里的液面也跟着不停的抖动,这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反应,我知道现在的我并不平静,我也没打算假装平静。
我从不奢望自己可以在贝尔摩德这样的女演员面前卖弄演技,说实话是我唯一的出路。
而幸运的是,在我面前的人是贝尔摩德,所以我可以试着赌上一把,赌赌看我知道的那些信息是否真的能派上用场。
我故作轻松地说,我好像知道了很不得了的事情,如果我现在选择拒绝你们的话,你们是不是就要灭口了
她点点头,又添了一句从绑架失败那一刻开始就是如此了,现在即使你多知道一点别的东西,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这种平静的语气反而听起来更加可怕,就像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一样。
我感觉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那种颤抖甚至蔓延到了我的声带,于是接下来我说话的时候也带了少许的颤。
我几乎是调动了自己所有的勇气,才顶着逐渐发麻的头皮,对她说可是,这个项目我不想做。
顿了顿,我又重复了一遍我是不会做的,那种逆生长的药物。
“即使会死也不要做吗”贝尔摩德的声音里听起来似乎带着某种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