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捧着一次性纸杯再度道谢,轻声回道“他不在。”
外面的雨突然下大,哗啦啦的,声音响亮,老板站在门口望了一眼,把靠门的柜子往里推“这鬼天气,一天好几个样。”
温瓷心情不佳,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心思粗的老板丝毫不在意,还说“小姑娘,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得了。”
“打了”盛惊澜会来接她的吧,虽然要等好久好久啊。
温瓷一直在这里坐到五点。
大雨天没有客人光顾,老板乐得清闲,只是这会儿他不得不关店“哎哟,不好意思啊,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我得去接我老婆下班了。”
“没关系,我先走了。”温瓷立马站起身,不想给人添麻烦。
老板指着天外,眉头微皱“这么大的雨,你自己怎么走啊”
温瓷说“我打车。”
“那这样。”老板拿出一把绿色的伞递给她,“这把伞先借你。”
“谢谢。”温瓷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因为她真的需要这把伞。
茶楼离这不远,温瓷直接撑伞走过去,身着旗袍的美人被雨雾笼罩,更显身影单薄。
刚进茶楼,站在大厅的砂楚便发现她,瞧她被斜风吹湿的鞋面,不由得打趣“今儿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忽然过来了”
温瓷收起雨伞,放进存伞区,淡声道“想喝茶了。”
“行。”砂楚立马给她沏了壶热茶。
因为下雨的缘故,茶楼的客人也寥寥无几,坐在大厅都非常冷清。
砂楚送茶过来,一语道破她的情绪“心情不好”
温瓷“工作上的事,意见无法达成统一。”
“唉”砂楚叹气,这事儿她也帮不上,只能安慰,“生活嘛,总是起起伏伏,咬咬牙就忍过去了。”
温瓷笑了笑,没有反驳,心里却忍不住想她怎么没忍呢,明明一直都在忍耐,到头来还是被冠上“不懂事、任性”的罪名。
两人坐在窗边,一个抱着画板的人走到面前,喊了声“姐。”
温瓷下意识抬头,看到一个少年,他蓄着长发,刘海几乎遮住眼睛,表情看起来有些阴郁,浑身又充满艺术气息。
温瓷对这人不算陌生,因为他正是砂楚的弟弟。
“阿檀。”砂楚唤了弟弟的名字,“今天什么日子,你俩都顶着雨来我茶楼。”
阿檀并不理会她的玩笑话,只说正事“姐,有个绘画比赛,我要去景城一趟。”
砂楚问“什么时候走”
阿檀回道“明天。”
“这么着急你对那边不熟悉,有人带你去吗行李还没收拾吧。”砂楚说着说着就站起来,一副随时要跟他走的姿态。
倒是当事人不慌不忙,淡定道“有指导老师,回去就收拾东西。”
“那好吧,晚点再给你卡里打点钱,到那边该花就花,舒服为主。”说完,砂楚又叮嘱了几句才放人走。
温瓷放下茶杯,轻声感叹“难得见你这么唠叨。”
砂楚笑着摇头,有些心酸“我答应过他哥哥要好好照顾他。”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温瓷安慰她。
“我怕自己做得不够,又怕管太过让他觉得不自在,就像你”砂楚的话戛然而止,见对面的温瓷垂下脑袋,感到很抱歉,“对不起啊,阿瓷。”
温瓷低着头,凉心透“不用说对不起,你说的是事实。”
温茹玉为她了优越的生活条件,把她当做高贵的金丝雀,以保护的名义禁锢在笼子里,迟迟不肯放手。
“有时我真怀疑我是捡来的。”可她不是。
她是温茹玉十月怀胎,历经生死才生下的女儿,外婆曾说,母亲怀她的时候很辛苦,生产时更是惊险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