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赘”
苏禾苗把在偏厅偷听到的最新消息告诉温瓷的时候,常年使针的温瓷差点扎到手。
她难以置信地问“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苏禾苗重重点头“对对对,就是上门女婿的意思。”
温瓷捏着手绢边缘揉了两把,原是为了静心,随手拿起圆形绣绷绣手绢,扯开一看,图案简直四不像。
怎么会这样,盛惊澜说异地的事情由他解决,可没想过是这种解决方式。
那人从小不服管教,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怎会甘心
“我妈和外婆还在偏厅吗”
苏禾苗摇头“不知道,我听到入赘挺震惊的,就过来告诉你了。”
温瓷盯着手里的绣绷不知道在想什么,把它放到一旁,起身道“我去看看。”
从院子经过长廊,温瓷又碰到程叔,眼看就要擦肩而过,程叔忽然开口唤住她“阿瓷小姐。”
温瓷顿住“怎么了”
程叔手里抱着一崭新的瓷瓶,往里面插了两株绿植“他们不在偏厅,往花园池塘方向去了。”
“谢谢程叔。”温瓷反应过来,他在给自己通风报信,出了长廊就调转方向,往池塘边去。
当着宋兰芝的面,温茹玉总有束手束脚的感觉,她实在受不了母亲和女儿优柔寡断的风格,当下将盛惊澜带离偏厅,单独谈。
听盛惊澜说愿意“入赘”,温茹玉也很惊讶,她表面不露声色,心里仍存疑惑“你做这样的决定,你家人肯同意”
“他们无法左右我的决定。”
“像你这般特立独行的性格,做事完全不考虑家人意见,岂不是很难相处。”温茹玉总能捏住他话里的漏洞。
盛惊澜直言不讳“我跟家人关系并不亲近。”
温茹玉查过他“据我所知,你父母健在,还有兄长,你跟他们关系都不融洽”
他依然毫不犹豫地回“是。”
温如玉嗤之以鼻“那就更有问题了,一个不被全家人待见的人,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善待我的女儿。”
接连提到家人,盛惊澜眸色微沉“我跟他们关系不好,跟我对温瓷的态度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跟一人不合,或许只是双方问题,但你跟血脉至亲都不和睦,岂不是证明,你本身有问题”温茹玉的话跟一片树叶同时落下,掉进清冷的池塘里。
水面波光粼粼,倒影着繁茂的绿枝,鱼儿翻身跃起,泛出圈圈涟漪。
清澈的池塘犹如一面碧色明镜,照出岸上人的内心。
盛惊澜悄无声息地收拢手指。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父母和大哥对自己的态度,竟会成为他人评判他的标尺。
即使他功成名就,即使他低头至此。
“所以温女士认为,不能讨得父母欢心就是我的问题”他连伯母都不喊了。
温茹玉一口咬定“父母天性疼爱子女,除非有别的原因。”
盛惊澜没有迟疑地接住她的话“别的原因就是我运气不好,成为他们的儿子。”
“听你的口吻,似乎对生你养你的父母有很大的怨气”眉心越发蹙得深,温茹玉环起双臂,下巴微抬,再度打量眼前的青年,“我原本是因为你大学时的绯闻才对你诸多挑剔,如今发现你的问题还不止是花心,一个对家人抱着如此态度的人,让我很怀疑他的人品。”
盛惊澜垂下嘴角,当他启唇那刻,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护在他面前“妈你太过分了。”
平时柔缓的声音染上急切的腔调“你都不了解事情始末,为什么要这样说他。”
温茹玉眼神一凛,呵斥女儿“你怎么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