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燕寻不懂玉石,也不知道这玉石在旁处的行家,但是沈落枝清楚,这商贩没说谎,一两确实已经是最低价了。
按这个成色,若是能好好打磨,请两个能工巧匠来做成戒子或簪子,拿出去卖,能叫上五十两的价钱。
沈落枝蠢蠢欲动。
她并非是那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以往在南康王府,她母亲便教她打理家业,母亲常与她说,女子要立世间,便要自己站得住,而人想要活的体面,便少不得银钱。
习医是这般,赚钱,也是这般。
她日后是要嫁与裴兰烬做正妻的,而大奉为郡守起码要五年,也就是说,在未来的四年里,她都要留在西疆。
那她就该在西疆里做一点赚钱的生意。
她带来了足够多的嫁妆,但是再多的嫁妆也只会坐吃山空,她有智谋,既不入朝堂,那就进马市。
沈落枝脑内过了几个念头后,决定先了解一下,便转过身来,与邢燕寻道“你带着我多转一转吧,我喜欢这里。”
邢燕寻便带她来回转悠,期间,邢燕寻不动声色的询问她关于裴郡守的事。
“我听闻,郡主与裴郡守年少时便相识了,想来是青梅竹马吧”
彼时她们二人正走在马市的摊贩旁边,沈落枝偶尔会低头俯身问价,然后买几块石头,她的注意力被拉扯开,警惕性便没那么浓,邢燕寻提到裴兰烬的时候,便瞧见沈落枝的脸上荡起了一丝笑。
清冷的玄月面上添了几丝娇意,她抿唇一笑,便像是一场无声的告白。
邢燕寻心头顿感一片酸意妒忌。
若是她来早些,裴兰烬也定会喜爱她的
邢燕寻正难受着,便听沈落枝道“我与裴郡守是于京中相识的,那年我父母携我进京为圣上祝寿,花灯游街,烛光艳艳。”
她未曾说她与裴兰烬如何在人群中一眼瞧见彼此的,但是邢燕寻也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车水马龙的街巷,烛火的灯光将街巷映的宛若白日间,端方雅正的郡守与江南的小郡主于人群中一望,便将彼此都望进了心里。
邢燕寻心口堵得慌,越发难受了。
而这时,沈落枝与她走到了一处门店前。
这门店乍一瞧灰扑扑的,但里面的东西都是好货色,她便抬脚进了这门店内。
门店内摆着两排架子,上面都是各种颜色的石头,翡翠玉的,琉璃玉的,每一块品质都很好,墙上还挂着皮毛,皮毛的品质也很好,这店铺里的东西,算得上是这条街最好的。
沈落枝一时见好心喜,便亲手买了一批,然后让她手底下的亲兵拉着往回走。
玉石多,又重,要小心妥善的摆着,说话间,二人从店铺内出来,沈落枝远远地又瞧见了一群卖奴隶的人。
马市虽说叫马市,但是并非是只卖马的,也卖各种各样的奴隶。
最多的奴隶还是漠北人,还有几个少见的赤京人,甚至还有大奉人,但是没有金蛮人,金蛮人在纳木城,入了就是一个死,奴隶都不能做的。
由此可见,两国仇怨之深。
沈落枝远远瞥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