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邢燕寻已经勒马了。
邢燕寻这个人想一出就做一出,干什么全凭心意,领着俩人到了郡主府大门口,直接和门口的守卫道“你们家郡主呢”
守卫认得邢燕寻,赶忙行礼道“回邢将军的话,郡主与邢将军出门后,便一直未归。”
邢燕寻点头道“既如此,这二人你先收下,待到郡主回来,告知与她,便说,这是我送于她的厚礼,让她小心对待,若是她不收下,我会生气的。”
守卫一脸懵的接过了两张卖身契。
邢燕寻则转过头来,盯着这两个小倌瞧了两眼,道“好生伺候郡主殿下,若是郡主把你们赶出来,我就把你们俩手脚都剁了。”
说完,邢燕寻转而骑上马,心情愉悦的走了。
沈落枝喜不喜欢这俩小倌不重要,她就是单纯把人送过来,恶心一把裴兰烬。
裴兰烬不是不让沈落枝去青楼吗她就将人买来送过来。
至于为什么是买这两个小倌因为伺候她们的就是这两个嘛他们俩的底细邢燕寻也不在乎,反正她就是来恶心人的,恶心完一把,转身就走。
邢燕寻说走就走,风一样掠过,她走了之后,耶律枭与袁西两人便立在了门口,那守门的守卫也没见过这阵仗,一时琢磨不出该不该放进去,一双眼不断在两人身上扫过。
守卫主要还是看耶律枭。
那圆脸小倌没什么好看的,瘦瘦弱弱一个,一拳就能被打死,这高个的漠北汉子就不同了,他这身板往门口一站,带来的压迫格外骇人。
耶律枭出来时又把那铁面具戴上了他的做的虽然真,但是耐不住日光晒,一直晒的话,不会随着人的肤色而产生变化,某种角度看过去就会发现是假的,所以他一直带着面具遮光,对外可以说是用以遮盖伤疤。
因着戴着面具,所以越发显得不善。
守卫迟疑着,想让这二人在一旁站着,等着沈落枝回来,耶律枭自是不会开口,他对纳木城,对大奉人都不大了解,还处于一个谨慎的状态,倒是一旁的袁西一抬下颌,开口道“你这守卫,没听到邢将军的话吗我们二人是转送给郡主填房的,日后便是侧室主子,还不将我们请进去”
那守卫被镇住了。
他听闻过给男子送妾的,倒是头一次听闻给女子送男妾的,一时间有些踌躇,这贵人们,玩儿的都这般花吗
迟疑间,守卫便听那袁西又道“若不放我们进去,怠慢了我们,郡主可是要罚你们的”
守卫怕了。
他听说过女人吹枕头风,那威力可不小,瞧着这二位应该也挺能吹风,他便派人去请了流云。
流云、弯月、摘星、听风,是沈落枝剩下的心腹,听风去整日监察裴兰烬了,摘星去裴兰烬郡守府筛女人去了,郡主府里只剩下流云与弯月两人,流云统管全府,弯月伺候沈落枝。
至于郡主府里的其他人,都是刚买回来的新人,由流云日夜教调,所以这二位的存在,便被告知给了流云。
流云穿着一身丫鬟穿的青色短襟,梳着两个丫鬟鬓发,到了朱色铜环的郡主府门口,打量了两眼耶律枭与袁西,又接过卖身契瞧了片刻。
流云面上镇定,但心里也忐忑,她也没见过这阵仗堂而皇之的给未婚姑娘送两个小倌,这是西疆的风俗么
流云早已见识过西疆的凶悍与粗鲁,知道此处的礼法不能以京城、不能以江南之礼而推断,一时有些惴惴。
她不懂,但按着常理来说,送上门的人不能拒,更何况那位邢将军又是这西疆的地头蛇,流云便拍板了,她道“先进来,我给你们二人安置个厢房住下,到底何去何从,得等我们郡主回来安置。”
耶律枭依旧不说话,他垂着眉眼,站的笔直而沉默,而袁西便显得呱噪多了,他要水沐浴,要熏香,要新衣,要茶叶,要一把琴。
“我要为郡主弹琴的。”袁西道。
流云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江南,瞧瞧,这后宅争宠的姨娘味儿何其浓郁这才是她熟悉的战场啊
这便回到了流云的老本行上了,她一时间竟在这小倌身上找到了几分亲切感,就连那小倌一脸斤斤计较的嘴脸都显得可爱起来了,她一一允诺,然后将他们二人安置到了同一个院里住,耶律枭和袁西的厢房是面对面的。